谢凭宁一愣,语气一滞,接着说:“其实你妈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自己想要什么。人是贱的,春节前家里大扫除,钟点工从床底下清理出一个应急包。我记得以前每隔一段时间你就会更换里面的水和干粮什么的,那时我总觉得这样很可笑。我让钟点工打开应急包看看,里面的东西都过期了,她问我要不要扔掉,我竟然有些舍不得。就是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才想起你还在边的日子。我们本可以一对白到老的夫妻,可惜现在已经过了保质期。
应急包我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旬旬,大概我们都走了一截岔路,但或许还来得及回,我…
下山途中,旬旬接到谢凭宁打来的一通电话。他说自己除夕那天联络过她,可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前几天,出于礼节,他带了一些礼物去看望自己的前任丈母娘,原本好了被艳丽姐冷嘲热讽的心理准备,谁知艳丽姐一见到他,像捡到救命稻草一般痛哭了一场。
谢凭宁还说,如果不是自己已经上班,单位里又临时有急事,他一定会亲自开车去接旬旬。
旬旬的手,用糙的掌心摩挲她的手背。小姑娘又充当了一回传声筒,嫂说,旬旬是个有福气的人。旬旬朝嫂笑笑,却莫名地有些伤感。
那个时候旬旬已经打电话回去报了平安,艳丽姐知女儿虽然被困山中,但并没有什么危险。她的哭只是为了自己的困境和无助,就连离婚后横竖看不顺眼的前女婿也能给她带来久违的一丝温和安心。
“谢谢你。但是你没有必要去为我这些。”她对谢凭宁说。
她一时之间很难适应这个为她奔忙的前夫。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回她去买菜,却被大雨困在超市里,谢凭宁的单位就在不远,他明知妻子这个时候有可能还没回家,却没有想过顺接她。旬旬一直等了阿个小时,天都黑了才打到车回家。倒不是说他的心有多,对妻子有多坏,他不是那样刻薄的人,只是没有想起。太多的分离都不是出于怨恨,而是因为疏忽。
旬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个大救星,可是她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即使端着这份午餐的人是她的前任丈夫。
旬旬恍惚:“让你费心了。”
谢凭宁说:“你跟我客气什么。旬旬,你放心,你妈的事我会想办法。我有朋友在公安局,已经打过招呼,一定会尽快找到那个骗子。你先别想着卖房子的事,我手上还有点儿钱,让你妈把借亲戚们的都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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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旬忽然打断了他,“我妈对你说了我和池澄分手的事?她是不是还对你承诺了什么?”
谢凭宁狼狈地安前岳母,得知旬旬还在山上,也很不放心。他说自己这几天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上山的办法,但无论哪个司机听说是下冻雨之后的谷阳山,都表示不能冒那个险。好不容易听说现在雨雪暂停,人可以步行走到半山腰,谢凭宁得知正好有个兄弟单位的专职司机从谷阳山附近经过,于是再三拜托,对方同意将车开到景区入口等待,只要旬旬能走到那里,今天就能把她接回市区。
谢凭宁有些失望,自我解嘲:“我们是离婚了,但是有必要把界线划得那么清吗?是,过去我对你不够好,我忽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