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落在我的发缓缓的摩挲,沉静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我,这眼眸不够清澈温,却总有让我沉醉的魔力,沉醉于他为我编织的网,沉醉于那灰烬中的一点火光,沉醉于莫名的引和亲近。
“那些是我的祖父母,曾祖和高祖之辈。”他仰望着案几上黑金耀眼的一众灵牌,“最先的,是我的显祖之灵。”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块正匾无题有款,这是故意为之,还是谁的意思?”我并肩和他站着,仰问。
他站在我边:“这是我的小侄儿,崔采岫,小名叫赞赞,才两岁,很爱哭。”青白的手指一个个过,“赞赞的父母,我的大哥大嫂,二哥,三哥,我的长姊,叔叔家的兄弟妹妹们。”
那么多灵牌,我第一眼望见的,却是崔望若三个字。
我觉得自己隐隐到一缕属于过去故事的经脉,这故事好似很玄妙,已经有千万的蛛丝迹摆在我眼前,却只缺了最重要的那一块。
他的名字离我最近,夹在一众细长的、拥挤的名字中,瘦长的、冷冰冰的字,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五个字,崔望若神主。
那瞬间心脉的痉挛让我整个都在抽痛。
我深嗅着他的气息,他衣裳的感,他膛的起伏,如果感情的出现与命数有关,那他一定是我的万劫不复的难厄。
是,从哪儿开始的因,就该在哪儿结果。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垂着眼:“我的父母,二叔二婶,姑母姑父....全在这儿。”
“佳偶或是怨侣,那都没有关系。”他的贴着我的发,“如果命数就该如此,从哪儿开始的因,就该在哪儿结果。”
这灵牌刻的蹊跷,什么也没有,只徒留一个名字,金玻璃罩上倒刻着密密麻麻的撰文,远远的隔着看不清楚,他念:“高祖如在,生乾显隆十三年丙戍岁十月廿三,卒宋建业十九年甲午岁三月初八,博陵千古有崔之家,建威开国点灯功德,慈悲授业芳长远。崔氏点灯人奉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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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有些话不能说,也说不出口,只好空着,空留给后人去揣测。也许是...话已经说了,只是活人看不见而已。”
像,灰尘掩盖无数的色彩,显出然又残酷的经历。
最高立着一案鎏金琉璃罩,那灵牌由温白玉雕成,通光芒潋滟,上只二字------崔白。
我数不清那到底有多少灵牌,密密麻麻的鎏金字在跃的烛光下齐齐散发出陈旧的,凄凉的暗光。
没有生殁年岁,没有谥词,他的名字,还有十几个陌生的名字,这长长的拥挤的一排灵牌,一模一样的制式和字,以一种极冷清的,潦倒的方式留在这香火缭缭的供桌上。
大殿里黄幔低垂,檀香萦萦,檐角地砖上不沾轻尘,显然是日常有人清扫呵护,他牵着我手上前,高低供案上皆是陈列整齐的灵牌,漆黑的檀木在长燃的白烛下折出幽幽的色泽。
轻轻拥我入怀,他的心缓慢又坚定,下颚搁在我的,轻声:“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