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改往日的满脸严肃,此时的他满脸慈爱,满是老茧的大手,拿着一本破旧的刀谱,聂人玉看了一眼孟康,长叹一声,似乎有些不舍之情,笑:“孩子,别怪叔父往日对你严苛,你生顽劣,平日里肆意妄为,叔父若是不你,那你和那纨绔子弟有何区别?只知仗势欺人,绝非能成大事者也。”
孟康却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干脆把这事抛在脑后,不去琢磨,他本就有些着急,急于赶赴大石县拜师,抑制不住自己心的喜悦,什么都不想了,直接拿起布包背在上,大步向前准备离去,沈悦见了也不顾腰痛,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骂:“小王八,这就准备走了?聂铁匠哪儿不去个别?”
沈悦见他犹豫不决,当即往他后首打了一巴掌,随后:“你怕什么呢?你叔父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赶紧去赶紧走,别耽误了好时候,包袱里有干粮,你俩路上慢慢吃,这别的事还有什么好想的,赶紧去!”沈悦一脚揣在孟康的屁上,他一个踉跄摔出门去,吃痛的了屁,刚刚站起来,还没准备走呢,就见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自己的面前,因为离得太近他瞧不清楚,便往后退了一步,这下可算是看清楚了,来者正是自己的叔父聂人玉。
碰到孟康这种人,这一套反而行不通了,她也不说什么别的,直接进了屋子倒便睡。孟康瞧她已经安寝,心里一阵犯愁,虽说自己很馋她的子,却为了日后能有所长久,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好色之徒,故此不能共居一室,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转便出了屋去,前往干娘哪儿小住一夜。
可此时已是离别之时,他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仿佛一个孩子似的,扑在了聂人玉的怀中,大喊一声:“叔父!”聂人玉轻笑一声,大手轻抚他的脑袋,他是个人,不会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只是发自真心的说:“叔父懂得太多了,人的生生死死,我也看得太多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了,这本刀谱你收好。”聂人玉轻轻地推开孟康,将手上的刀谱递给了他。
聂人玉眉一皱,大手一挥,笑:“孩子,千万别怎么说,我疼爱你是疼爱你,可你爹就不疼爱你吗?纵然他和你娘有很多说不清,不明的事情,但是你和你爹之间不应如此。”说着还一指后不远,哪儿有一个土包,他心中有些伤感,闭目回忆往事,嘴上却不忘了说:“那是你爹的坟,昨儿我去把你爹的尸首带回来了,我买不起好棺材,就这样草草的把你爹给掩埋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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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爬起来一瞧,只见干娘被自己踹到在地,捂着自己的老腰,在那痛叫连连。孟康急匆匆的穿好衣物,下了床去,扶起了干娘,满怀歉意地:“干娘,我不知是你,这才有所冒犯,还请干娘赎罪!”说着把一低,像个猫儿似的,沈悦哪有心责怪于他,自小儿他就没规没矩的,自己也算是习惯了。
孟康眼热泪地接过刀谱,双眼真诚的看着叔父,:“叔父,你别我爹好多了。”
张若水听他夸奖自己,自然是开心的紧了,还有意与孟康交谈剑术心得,可孟康却赶忙打断了她,:“哎哎哎,别我夸你几句就蹬鼻子上脸,多晚了你也不看看?赶紧回屋睡觉去吧,怎么还没完了啊!”本来还开心的一个事,让孟康怎么一说,还显得自己矫情了,她也是江湖儿女,自然也不喜欢啰嗦,只是碍于脸面,要给江湖上的人一些面子,这话也就慢慢地多了起来。
孟康那个那个坟包,他心中感慨万千,前两日自己还与父亲闲谈许久,虽然对父亲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是生之父,又一个人把自己给拉扯大,说他不感恩,不感谢,那绝不可能,可是他对父亲又十分怨恨,如若不是父亲的一句醉话,他又怎会丧母?这心里是何滋味,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吧……
他眨了眨眼睛,仔细一想说来也对,叔父虽说对他有些严苛,但也是为他着想,但是又有些犹豫,怕叔父不肯放他离去,心里琢磨着:“叔父心高气傲,定然不肯放我离去,让我学他的什么狂风刀法,哎呀,这不去别干娘不放我走,去了又怕叔父不让我走,他娘的,这事怎么办啊……”
她扶着腰坐在床沿,一指老榆木桌子上面摆放的一个布包,嘱咐:“这里面有三两银子,一路上你俩省着点花,我这后院有拉磨的驴子你牵走代步,里面还有些干粮,水什么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孟康转一瞧,桌上果然有一个布包。
来日清晨,鸡鸣报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孟康就觉得自己倒在床上,似乎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脸,他有些睡迷糊了,也不是谁,上去就是一脚,只听一声痛呼传来,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家!
这一番话他没听过一百次,估计也听了有八十次了,换了平时他肯定心里作骂,骂这老东西顽固,一堆大理谁会不懂?可今日要离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听到这一番话,孟康眼角有些了,他心中亦有不舍,只是不敢表达出来,怕让叔父责怪,怕村里的人会笑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