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突然眼前一亮，面色平静的开口道：

        “这名字其实也挺贴切的，代表了所有寻仙问道之人的美好愿望，毕竟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归宿，结局，都是可以成为归墟。”

        面前，伏羲一只手捧着脸颊，笑眯眯的望着他，嘴巴轻轻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嘴型对男孩儿缓慢说了一句话。

        这倒不是说忘川本身有多么神奇，毕竟忘川本质上也只是另一处域外，一处比较独特的域外而已，但忘川中的经历，却让他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比常人更多的悟道时间，当然，常人即便是进去了，在那种未知恐怖的环境下待那么久，大概率也撑不到出来的一天。

        听到这儿，男孩儿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狐疑的看了眼眼前这个自称“本座”的家伙。

        ……

        然而，林小鹿虽然没有再那时成为归墟，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在忘川的极端悟道经历，让他积攒下了逆天改命的真正资本。

        该做的梦，该回顾的人生，也都在忘川的永恒孤独下全部做完。

称呼的，本座便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蹲着的伏羲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然后扶着下巴，安静的看着面前囫囵吞粥的男孩儿，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这或许就印证了那句话，奈何十万八千梦，不见人间一归墟。

        他觉得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本座”是来骗自己的冬瓜吃的，自己一个小孩儿可拗不过他一个大人，所以得在他抢冬瓜之前全给吃完。

        ……

        该悟的道，也用最极端的方式悟出。

        这孩子仅存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时有时无，保持在理智和非理智之间，倘若再这样下去，他将会被恶念彻底影响，最终哪怕恶念脱离了，也只会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见男孩儿油盐不进，伏羲一时也有些无奈。

        一个人的归宿不应该是挂了吗？

        而进入忘川之后，他的人生才开始彻底与常人不同，一切的轨迹也朝着未知的方向转变，哪怕他自己一直坚信自己很好。

        如果问林小鹿的一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那应该就是在进入忘川以后了。

        “小鹿，你还在忘川里！”

        “知道光与光打招呼的方式吗？在最黑暗的地方见！”

        疯魔成疾，痴狂如梦，回顾人生十万遍，仿佛不死不灭的永恒梦魇，可唏嘘的是，即便都这样了，林小鹿也依然没能在那时突破归墟。

        进入忘川之前，他的人生虽然也很传奇，但无论是走过的路，还是见过的人，其实本质上，还是和其他大多数人的人生一样，充满了酸甜苦辣，爱恨情仇。

        此话一出，正在大口喝粥的男孩儿顿时一个哆嗦，瞬间抬头，充满稚气的眼睛死死盯着伏羲，眼神中更是充满惊恐与荒诞。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

        想了想，理不清楚的男孩继续大口大口喝起了冬瓜粥，还将冬瓜全都塞到妹妹碗里。

        因为他已经将世间所有的苦楚都尽数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