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事?”
黎曼亭装疯卖傻的问道:“我家什么事?我家的事有什么好讲的?换个要求。”
“行,你不说是吧?那你也别想套我的话,咱俩都别说,这样才公平。”
说完,我起身就要回房间。
但黎曼亭对我的好奇,要大于我对她的好奇。
还不等我迈出脚步,她就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过去。
我坐下之后,手还撑到了她的大腿上,感受着她皮肤的软嫩和弹力。
“陈默!你往哪摸呢你!”
“呃……我又不是故意的!”
但说实话,我就是故意的……
黎曼亭将我的手推开,脸蛋上也浮现出两团红晕。
我接着问道:“那你现在同意了?”
“嗯,同意了,你快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这些事,我还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
包括对班晓璐,我也只是跟她讲过一些我和卢康之间的故事。
现在要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对我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这个时候要是少了啤酒,好像就少了点意思,所以在开讲之前,我还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和卤鸭货。
“我爸走了之后,我妈得了偏瘫,我家的财产也被亲戚席卷而空,从那之后,我们家的所有花销,都要靠我去街上捡。当然了,也有捡不到的时候。捡的到就捡,捡不到就只能偷。总之,我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我不能苦了我妈。”
黎曼亭喝了口啤酒,她似乎是想到了班晓璐的话。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人,还有的人是被逼成了坏人。
显然,我就是后面这种。
她问道:“你有这个觉悟的那一年,才九岁?”
“当然,我九岁时家道中落,十岁时彻底掉入人间炼狱。所以,这些事都发生在我九岁那一年。”
黎曼亭是很喜欢吃这些麻辣鸭脖、鸭翅的,但听到了我的故事后,她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过年前夕,我妈让我把她的金耳环卖了。那是我们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也因为那是一对耳环,所以藏在了头发下面,才没有被老陈家的亲戚发现,得以保存下来。直到今天,我都记得非常非常清楚,那对耳环卖了一千二。那一年,一个月的房租是五十块钱,我妈瞒着我,就用这一千二,一口气给我交满了两年的房租。然后,她又用我家最后的钱,仅有的钱,给我做了顿年夜饭。那顿年夜饭上,一只烧鸡十二块钱,一只猪蹄四块六,一条死鱼四块,老板看我可怜,还送了我一堆鱼杂碎。邻居送了我家面和鸡蛋,我妈给我包了酸菜馅饺子,还炒了鸡蛋,和一盘鱼杂。”
听到这,黎曼亭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眶也有些湿润。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要听到的故事,就是我妈的离开了。
这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善良的女人,在听到自己身边的人的悲惨遭遇时,本能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