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早就察觉到了,明明她天疏淡且自傲,却唯独对山涧里的那人是大不一样的态度。
怎么可能,若她真的未曾喜欢过任何人,在那些一夜夜相识相遇的场景里,她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保证,姿态暧昧过的那些举动,又算什么?
说完转甩袖,大步也不回的下崖离开。
“是,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你当真未曾喜欢过任何人?!”
他闻言一惊,不是因为两人此刻的一回一答换了顺序,而是因为她说她无法反驳。
每每对上那人时,她的眼睛是柔和动人的,语调更是笑带,似乎仅有的温柔与耐心都只给了那一个人。
“未曾?”听到这轻轻爽爽的痛快回答,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随后不可置信的反问。
虽然也不知自己急什么,为什么急,但他就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并不在意,甚至是并不排斥他逾越过线的举动。
“未曾。”
在你未嫁我未娶的男女独情况下,持端重的女儿家但凡有丝毫的表态,都是证明了一件赤的事。
没想到他能用自己的话顺势怼回自己,女子听后不见被冒犯的怒色,反而轻轻笑了。
“今晚确是本座糊涂的厉害了,竟胡言乱语的冒犯了楼姑娘。”他扭目看向远的黑暗,字字冷冰彻骨。
为了不让他有一分多余的奢望余地,她字字笃定的丢出来,字字便如利剑生生扎进他的骨子里。
这一刻,他只觉着自己有些干咳,嗓子涩涩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一时间,他错以为与这人还是在那山涧峡谷之中,在那明月瀑布之下的温柔情景。
想到这里,他猛然回忆起那晚那时的暧昧场景,想到这人就拉着自己的手,笑说着那些暧昧之语。
语落,教主的神情霎时凝坚冰,眼神直直盯着前方坦坦回答他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与他目目相对,眼底深色一片,着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这天下人,果真都是一般负心的。
“更深重,楼姑娘还是早些回房去吧。”
结合今晚今刻女子的坦诚情态,他忽地一下紧张起来,导致他忘却了自己此刻的份与境。
紫飘飘的楼兰疑惑的看他言又止的模样。
他盯着女子的花树,望着女子的手边衣纱,终是轻轻开了口:“楼兰,你是喜欢本座么?”
“你,你是……”
与此同时,口的某深底刚缓慢搭起来的梯台,逐块逐块的大片碎裂掉落摔进了一望无际的黑渊里。
教主两个字让他游离在外的神智迅速回归。
“教主误会了,喜欢教主的,自会另有其人。”
“你忽然哑巴了不成?”教主故意冷着脸,咬牙问,“纵是本座心高自负的误会了,你也该让本座明白是真是假!”
今晚的天时地利人和,机会难再寻,他克制的抿了抿后,方是嗓子干哑的试探出了口。
是他蠢把假话当真心,错把鱼目当珍珠,盲寐认为真有痴心人。
听完最后一个字,女子却是诡异的沉默了。
一个让他可以彻底死心,或许又能让他彻底安心的答案。
见她久久不答,教主就急了。
留下女子一人站在原地眼惊诧,目送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眼前。
正好,这个问题他在很多次的夜晚里就想问她了,只是一直鼓不起勇气来证实真假而已。
得及多想刚才自己古怪的举动,顺口就回答:“可本座瞧着,你也不在意本座的失礼啊。”
莫非都只是她一时兴起,唯独他当了真么?
“本座刚才一时糊涂问的莽撞了,本座……本座原是想问你,你可曾喜欢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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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口不可控制的动,神情僵的泛起赤白,然后就亲眼看见面前的女子毫不犹豫的颔首应答。
片刻后,女子终于是开了口,低声吐出一句话来,却字字凉的透心。
他蓦然想起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份与场景,想起这个人与自己真正不过才见了短短几面而已。
而且每一次见面的结局都不怎么愉快,甚至是坎坷的,自然她就不该会喜欢上此时的他。
是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看来教主也是生了一窍玲珑心,让我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