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听说他的目标是纳三百六十个，一年到天天不重样，”卫漪嫌恶地说，“清姐姐，你可千万别和他扯上关系。选他不如选我八哥。”

        原是有个五六岁的女童，在水边玩水，不小心栽了下去，此时正在水里死命扑腾。陪伴的侍女惊慌失措，哭哭啼啼地喊人救命。

        发髻高耸若山，簪三十六枚花叶钗，闪烁着阳春三月的柔和日光。描眉画钿，点扫腮，眼如秋水，脸若银月，美艳无双。

        一旁的苏平好笑问：“那要是没轮到，岂不是得再等一年？”

        “对呀，”卫漪点，“牡丹会办了六年，还没见过一眼的也大有人在呢。我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外面这些红的粉的漂亮。但你们两个不是都没见过吗。得快点。”

        ***

        闻声，园中的贵女郎君各个都慌了手脚，又都堵在月桥两，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

        旁的卫漪微笑解释：“长公主是陛下最小的妹妹，深受爱。皇家嘛，年龄差大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一茜红的诃子裙，外罩浅缃色的广袖长衫，罗纱轻薄如蝉翼，隐隐透出女人凝脂一样雪白的肌肤。莲步生花，裙摆曳浪。

        “可不嘛，”三人中最有经验的卫漪回答，“所有人排成一列进去，围着那株花转一圈又出来，统共就看那么两三眼。到规定时辰就不让人进了。”

        “三十六个？”十六岁的苏平比苏清方还震惊，拇指食指一合，比了个三。

        只要皇帝还能生，太子还能喜提儿子一样大的弟弟。

        三人说着，便跟随人走上了月桥，忽闻得不远池畔有人呼救：

        “长公主……”苏清方也看呆了，喃喃念了一句，“好年轻呐……”

        长公主在台上致完辞，就要领着众人过桥。卫漪见到，赶紧拉上苏氏姐弟，一手一个，跟上队伍，念着：“快点快点，慢了要排好久的队呢，天黑就看不着了。”

        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感想了。

        苏清方正想说，忽然听到一声内官的尖细唱喏声：

        太子位尊，名次在前，但尊长公主为长辈，行走时落后了半步。可哪怕太子在前，众人的眼光也只会聚集在万寿长公主上。

临了不忘叮嘱苏清方：“清姐姐，你千万别和那个杜信扯上关系。他已经有三十六个小妾了。”

        但是皇帝有时间且有心情生孩子。

        苏清方知长公主年轻，但不知这么年轻。太子今年二十二，长公主看起来才二十五。二人站在一起，完全是一副姐弟相。

        “平！”苏清方惊呼，倚在桥边，探出大半个子，伸长了手，似只捞月亮的猴子。

        也是，皇室有才会走路的亲姑姑也不该觉得奇怪，毕竟那是个真有三百六十房小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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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落水女童挣扎渐渐无力，水中波纹都小了许多，千钧一发之际，人群里一个黄衣少年，爬上护板，从桥上纵跃下，扑通一声，黄龙一样扑入水中。

        也差不离吧，太子最小的弟弟今年四岁。太子十八岁那年若是努力点，说不定儿子和弟弟一起出生了。

        长公主的出现，昭示着宴会正式开始。重戏，自是那株墨玉牡丹。

        “救命呐！来人呐！”

        “长公主到――”

        “这么难见？”苏清方诧异，放眼一眺，一片乌泱泱的人，全是过桥的，也不由信了几分。

        自刘汉以来，便有牡丹之名。及至目今，姚黄魏紫，欧碧赵粉，五彩纷呈。然墨色的花，放眼百花之中，也是罕见。世间唯此一株，且为先驸之情，是故单独栽在月桥对岸园圃中，每日有专人照养。

        啊，好像不行，十八岁那年太子被废，可能有时间没心情。

        别比烂。

        她实在是太艳丽了。

        终于，苏清方听到了太子驾到的通禀声，寻声望去。

        “太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