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烟味这么重,抽了多少啊。”
这么看来,这玩意还灵的,从本上断绝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
到达S市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啊,‘半江山’。这还是附中的前任实习语文老师形容竞赛班课间时状态的用词。裴聿珩第一次进他们班时大概就是这个场面吧,黎昼有些恍惚,他们的情感竟然从那时起就是双向的了。
“你这不是生病了吗,好好养病就行,别想其他的了。想出去玩就去,喝酒也行。...但注意点,别喝得太频繁也别喝太多,不能再进医院了。”
柳芷看她这样,突然就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片刻,她松手,“行,吃过就好,...那我先睡觉啦,你也早些休息哦。”
也算‘见到’。
黎昼的手仍然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这导致她了七下打火石才成功看见弹出的细长橘色火焰。她想,上次这么观察火焰,好像还是成功睡到裴老师的第二天,调笑着问他昨晚是否满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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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黎昼几乎没有停顿地向那里走去。
“好。”
“好。”
黎昼目送她上了二楼,整个人才突然放松了下来。她在沙发上静止地坐了一会,脑子里完全空白,内却又有血骨在无声暴动。
原因无他,想见面很简单啊,原晚柠和蒋易凛还暧昧着呢。哪怕再久一些,明年此时,她无论去哪所学校都已尘埃落定后,柳女士大概也会放她离开S市了。那时她仍然可以用尽所有手段去得知裴聿珩的动向,然后,......躲在人群的角落中偷偷看他一眼。
“副卡我先停了,平时出去逛街要买什么东西随时和我说,我往你卡上打钱,包包首饰别过分到喜拉雅那种都可以......妈妈知你躁期购物会很强,...”
感受到她的拥抱,黎昼一僵,随即:“没多少,...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是周一,工作日,你又不比我......什么事都没有。”
柳芷又突然想起来:“今晚的药吃了吗?我记得好像是,诶,几片碳酸锂来着?还有一片拉莫三嗪是吧?”
吐出一口烟雾,黎昼想,真他妈难抽。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检票口,向B09走去,到那里却发现不远就有新设立的烟室,里面没人。
黎昼还是哭了。
可最讽刺的是,和裴聿珩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好像已经不再需要许愿。黎昼已经完全记不清当时许下了怎样一个无关痛的可笑愿望,却又想起‘裴聿珩每次爱只一次’。
p.s:晶彩其实好抽的,S市暴啦是苏州。X和V都不是缩写,B确实是北京。
半晌,她才缓缓走到门口的地垫拎起箱子,也向二楼的次卧走去,步履蹒跚,仿佛举步维艰。
她想抽富春山居。
柳芷已经洗漱完毕,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黎昼。看黎昼已经进门,她就在等黎昼洗手换衣服时把电视关上,又将旁边的果一类整理干净,随后走向黎昼,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其实她十点多就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然而很不幸的是,她在出租车上又哭了一路,气息之类仍然没有调整平稳。由于不想让柳芷发现,她拆开了刚在路边随手买的苏烟晶彩――国产烟里还算贵,一百多块钱呢。她的其他烟都和药一起,占据了箱子的半江山。
黎昼有点想笑,这摆明了不就是想确保她待在S市吗?为什么要加上后面一连串的解释呢?何苦盖弥彰?
她依旧抽出一许愿烟,在‘还会见到裴聿珩’和‘裴聿珩还爱我’这两个在半年前的她眼里都无比可笑的愿望中纠结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裴聿珩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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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又是,孑然一人。
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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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事情总是会变的,就好像烟室的从无到有,也像裴聿珩的从有到无。
“是两片碳酸锂,两片拉莫三嗪,一片劳拉西泮。睡前再吃一片佐匹克隆,我除了安眠药都已经吃过,甚至上高铁之前就买了瓶水送服。别担心,我生病又不是第一天了。”
可当时,她的裴老师就在她边坐着。
她没有去商务座候车室,而是在里面独自将烟盒里剩下的烟全抽完,包括那许愿烟。
黎昼通过快递寄回的那些物件还没到。所幸她在这边多少还留了些东西,随的箱子里也带了必备的用品。
“好的,我会注意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