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是个非常温和的老太太,看到陈琪就去摸她的脸,爱不释手,又打量了很久,她虽然七十多岁,材矮小又瘦,但还很健朗。
她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在水塘边蹲着玩,爸爸在钓鱼,她叫了声爸爸,他回过,是浩南的脸。
姥姥让他脱了衣服给他洗衣服,他太高了,家里的衣服没有能穿的上的,好在天气不冷,他在院里给水缸蓄水,又整理花架,还出了汗。
姥姥躺在旁边,关了灯也不害怕,白天晒过的被子松里带着阳光的味,陈琪很快睡去。
她不说话。
陈琪窝在藤椅里,就在院子正中间晒着太阳,快要睡过去。
“和姥姥睡。”
姥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脸色这么差,吃的这么少,是病了吧。”
晚饭后,陈琪已经在大床上睡着了,姥姥走过来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她慈爱的对陈琪说,“你要自己睡,还是和我睡?”
除了发烧,她还有慢支气炎,他一直陪她打完点滴,已经正午,太阳热烈,陈浩南开车从乡蜿蜒而下,一路上两边的稻田青黄一片,水稻灌浆了,饱满的垂着,向日葵花已经开败,斑鸠叫着从矮树间飞过,他开的很慢,车窗开了一点,微风和煦,垂的她的发都向后飘去,她眯起眼好奇的东张西望,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她都没察觉。
有时候陈浩南会想,姥姥这样格的人怎么会生出母亲那样暴躁的女儿呢,但是也并不意外,姥爷年轻时候酗酒,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陈浩南的妈妈还在小学时候,他就在一个雨夜出去喝酒回来,失足跌到稻田边的沟渠里溺死。
姥姥半个月前摔了一跤,并不严重,邻居送到医院,姥姥没有告诉任何人,最近通过村里人,陈爸才知这个事。
小小的院子两层红砖小楼,上面的一层一大半是天台,晒着药材,还有一个小阁楼,姥姥住在一楼,很快就生火饭。
陈浩南带着憾恨看了陈琪一眼,认命的抱着被子上楼。
“打算一直不理我吗?”他低蹭着她的肩膀,鼻息间带着没睡醒的声音。
陈浩南在接一个电话,他聊了很久,到后来从院子里走到楼梯,拾阶而上,她把扫帚送回楼梯下堆放工的小屋去,听到他电话挂断前的最后几分钟的话。
我抱你下车吗?”他轻声问。
一老一少看着她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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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着昨天姥姥的样子,一点点的扫院子,把树叶碎草一直扫到墙角。
睁开眼天亮了,陈浩南的脸就贴在旁边睡的很香,离她的脸不过几公分。
她这一觉睡得踏实深沉,有了一点力气,她翻过厚重的被子,手脚并用的爬下床,还不小心踩在他小腹上,他疼的瞬间蜷起,怀疑她是故意的。
“浩南睡楼上吧,我已经铺好床了。”
“想放出来就放,我不怕,嗯,没事,你好好养,琪琪她从不关注娱乐圈新闻。”
陈浩南站在那里没说话。
两个被子叠成的两个被窝,陈浩南早就把伸进了里面的这个,他从后隔着被角抱住她,
陈浩南把包在她上的外套展开来,像给小朋友穿衣服一样,套上袖子,一直拉链拉到下巴。
像父亲那样抚摸着她的,唤她琪琪,她仍觉得那是自己的父亲,抱着他的手臂喊他,说好想她,在梦里泪,好像已经知,爸爸很快会走。
她坐起来张望,陈浩南一把按倒她,闭着眼抱住她说,“姥姥一早就去镇上的教堂了,今天有圣餐活动,你再睡会。”
浩南每年都到乡下来,陈琪只记得小时候也跟爸妈到过乡下,但她的记忆很模糊了。
不过是简单的烧了一条鱼,水煮了盆青菜,就着米饭,陈浩南吃的很香,他平时并不挑食,姥姥饭时候,他帮忙烧火,挽起的衣袖还是蹭了灰。
她弯腰穿上鞋子,打开门到院里,院子里墙角是两个大水缸,早晨的阳光倾泻进来,翠绿的菜叶上珠颤巍巍的低落下去。
姥姥追到楼梯口喊,“我放了老鼠夹子,你小心别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