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景望看着她的脸，“阿芜瘦了。”

        桑芜扯开自己的衣领，蔼绿的衣缘

        桑芜眼尾上挑，朝他看了一眼，那狱卒便呆愣在原地。

        午膳过后，桑芜带着提着食盒的碧琴去了诏狱。

        “阿望。”桑芜将食盒放在地上，颤抖着双手不敢去摸他的伤口。

        她是桑国的公主。

        “嗯。”桑芜笑着点。

        “这……”狱卒对视一眼。

        地牢内阴冷，微弱的光线从窗口透进来，搅动着空气中四散的浮尘，酸臭的味让人几作呕。

        “公主还是回去吧，这里并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狱卒提醒。

        “长公主回来了？”景望支起手肘。

        －

        “阿芜，你怎么来了？”景望担忧地看着她。

        “有没有比之前好看？”桑芜凑近，呼交缠，暧昧发酵。

        桑芜拥住桑榆，闻着她上传出的清冽香气。

        “公主稍等，属下请示狱长。”其中一位狱卒说。

        “陛下可有说过地牢不允许探视？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能劫狱不成？”

哪里不明白她的苦心，将送她去齐国避难说成是为国为民的责任。

        请示的狱卒回来让桑芜通行，九重的地牢，一阶一阶地向下，开锁的声音接连不断，影子时高时矮贴在墙面，跃动着不知归。

        脚步声走远，桑芜顺着木栏的隙往内看，泥地表面干涸的血渍目惊心。

        “阿芜，脏，我自己来就好。”景望缩回自己的手。

        桑芜啜泣着跪在他的前，握着他的手。

        桑芜提着步子往深走，布料摩的窸窣声惊动了躺在干草上的少年。

        “公主，”他咽下鹿肉，看着她脖颈的吻痕，“你快回去。”

        她抬袖掩笑得前仰后合，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婳娘的脸。初见婳娘的时候才过去几个月，回想起来却好似十分遥远。

        桑芜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狱卒站在地牢门口，目不斜视地朝她问安。

        “你再哭，阿姊的心都要碎了。”

        “公主……”碧琴担忧地扶着她。

        “阿望，不用担心，”她俯着他干涩的，“我要去和亲了，阿姊说我可以带着你。”

        她看见阿望的影了。

        她陡然心悸，手掌按在口，白皙的脸颊越发苍白，出楚楚可怜的脆弱来。

        书房内，茶汤的热气袅袅上浮，竹简堆积成山。

        “都会好起来的，”她眸中泪，将食盒中的吃食都拿出来摆在地上，“你喜欢吃的炙鹿肉，尝一口？”

        “开门。”桑芜红轻启。

        “公主，莫要为难属下。”狱卒声音洪亮。

        桑榆用指腹拭去桑芜眼睑的眼泪，即便她再怎么不适，也无法否认，她的妹妹，如今长成风华绝代的大美人了。

        “你们都出去吧。”桑芜从碧琴手中接过食盒。

        曾经她羡慕江姐姐的温柔可亲，如今却活得越来越像婳娘。

        阿姊说得对，她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情情爱爱，为了桑国的子民，她也该在齐太子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就是看着吓人，没事的。”景望扯着干涩的，对她说。

        狱卒和碧琴行礼退出地牢，他回一望，正见桑芜的腰肢盈盈不及一握，柔顺的青丝垂散到腰际，袅袅婷婷如一支新荷。

        “不脏，”桑芜拿起食箸，夹着鹿肉放到他的嘴边，“怎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