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状态,很难判断是贤明还是昏聩。
我奇怪:“都穿校服,从哪里看出我打扮时尚的?”
人类是会从现象中祈求规律,以期获得掌控感的生物。
“啊哈,这么说起来,”狛枝同学的声音又轻又温柔,近乎狎昵,“就轮到由你来我的垫脚石了呢,荒尾同学。”
将他的希望论和运气守恒论当作普世的定理,滔滔不绝地说着毫无据、毫无理的呓语。即使如此还因为我们的境互换而得意着。
火焰般在空中摇曳。
“那就证明我看错人了,荒尾同学本不是真正的希望啊。我只会对你,还有对向你寄予厚望的自己……感到失望而已。但是那样也没关系,一直寄托于虚假的希望的这份不幸,注定会转化为遇到真正的希望的幸运才对。”
“与其说大手大脚,怎么说呢……荒尾同学,你特意记下了班上每个人的生日,还会给大家送礼物祝贺不是吗?其它人也就算了,我这样毫无价值的垃圾也愿意一并迁就——何况那才是刚开学不久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前些天一直都有在打工吗?但是……”
“那假如我没能入选呢?”
我上辈子就读的中学,以及这一世的许多学校校规上都禁止学生饰品;但螺旋高校还算开明,只要不算过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憋得久了,底反弹,会想买点乌七八糟的东西在上也是人之常情。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不用把我描述得那么滥好人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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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大方,送礼物的品位又好,日常打扮得也很时尚,不光是我,很多同学似乎也认为你家境优越……”
但是,一定是疯狂的。
明明他口中幸运与不幸的交替只不过是对自己人生的解释、一种用来稀释痛苦的应对机制,不有任何统计学意义,而永远不会被战胜的、无杂质的绝对希望更是不存在的理想化模型,但他还是深信不疑。
倒不如说,正因为刚开学,新班级的同学们彼此不熟悉,所以我才会顺水推舟、这个好人;倘若别人也开始送,我讨厌被当比较的对象,自然而然就会收手了。
而且……
·
对我复杂心境一无所知的狛枝同学,用理所当然一般的口吻继续说下去:
他意味不明地微笑着,其中悲悯与冷酷杂糅,令人想起垂目的观音像:
虽然并不是假设,而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我苦笑了一下。
耳挂、项链那种东西,谁买来都能,效果也都大差不差,但他这飘逸的发型,这脆弱虚无的梦幻气质,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驾驭的。
和倾心于各种神奇的圣诞色、可恶地挥霍自己先天优势的美少年比起来,我这个正常人举步维艰,当然显得品位好了。
在我看来,他可比我时髦太多了。
那喋喋不休的架势,不拦着他,我真怕他还能再唠十分钟的。嘴这么甜、这么会拍屁的狛枝同学,为什么一直交不到朋友,我不得而知。
狛枝同学不假思索地答:"我连路边的蚂蚁都不如,毕生存在的价值就是成为希望的垫脚石;而荒尾同学既然有着魔术师的才能,我会全力为你应援也很正常吧?"
我不以为意地替他补充:“看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不像缺钱的样子?”
狛枝同学被我问住了,想了一下才说:“细节上、对饰的选择之类的?”
我也问过他,这样讨好我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