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总这么抱着我。” 谢渊有点叹气,“阿容是女孩子,我是男子,养成这样的习惯不好。”
十九岁的卿容对于那些绝望与痛楚已经可以淡淡一笑地描述。她在日复一日地等待中失望,变得日渐残忍,日渐淡漠,直到杀死妙水。
可是我喜欢公子呀。那张殷红的轻轻吐出暧昧的低语,温的气息落在耳畔,公子答应我好不好?阿容给公子桂花糕吃哦?
颈窝一片热,小小的姑娘缩在他怀中,呜呜地哭出声,“我、我等了好久啊……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救我了,她好坏……我都痛死了、我想爹爹、我想妙风哥哥……”
她撇着嘴摇,反抱得更紧了,脸紧紧贴着他的颈侧。
“……” 他想,算了,毕竟还是小孩子。
“爹爹在大光明等着我吗?” 她又小声说。
“阿容不哭了。” 他带着很难过的神情抚着她的发。她莫名觉得他那样让人亲近,让她止不住的喜欢。
“嗯,明天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谢渊把她抱上床,坐在她边,卿容却又树袋熊一样蹭进他怀里伸着的两条胳膊抱着他的脖颈。
而八岁的孩子,则为才被找到而委屈。两年已经足够漫长,她不知原本一切的模样,不知原本她在八年的时光中都没有等来那个解救她的人。
八岁的孩子忽然咯咯笑起来,轻轻向他耳廓了口气,音调柔,“可是我喜欢阿渊呀,我想阿渊现在就答应我。”
她的小小啜泣一点点变得剧烈,最终演变成委屈的放声大哭,撩起衣服给他看自己上的伤,清澈的泪珠儿从小脸上一往下,“都是她打的,她想当我娘,我不要,她就打我!呜……”
“你别走。”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脖颈。少年的脖颈白皙颀长,肌肤温热。她用脸蹭了蹭,感到他怔然一瞬,垂眸抱紧她。
“你也会在那里吗?你认识妙风哥哥吗?”
爹了吗?”
“我还没有去过大光明呢。” 卿容趴在他怀里,“那里好吗?你经常在那边吗?”
在八岁孩子上出现时只令人惊骇的手段,在十九岁的少女上,便真的有了扰动人心的能力。
“那你也留在那边好不好?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她的紧张在他的怀抱和话语中慢慢褪去了,伸着手指玩他白的耳垂,来去的。
“很好,你爹爹在那里会将你照顾好的。” 谢渊半回避地答了这个问题。
那双眼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二十三岁的谢渊静静望着八岁时的卿容,在光阴的交错中,在仍旧明亮单纯的孩子上,看到了她曾经经历、但是这一次未及经历的那些事的残酷。
“我看到妙水就是
“阿渊……” 她慢慢停下眼泪,抽泣着唤他。谢渊像是微微震了一下,静静抬眼望着她。
“我并不常在那边,所以和他不算熟。” 谢渊有点大。爱人小时候如此好奇宝宝,让他觉得有点吃不消了。
像是冰水骤然从浇下来,谢渊感到一瞬自己整个人都冷透,将卿容从怀里抱出来,沉声:“这些是谁教你的?”
她安静下去。房间于是寂静下来。孩子在少年怀里微微发着颤,良久忽然呜咽出声,“……你们怎么、怎么这么久才来!”
她看着面前少年的神情在看到那些伤后显出分明的愤怒与痛楚,于是心里终于有了从前那样被人钟爱的底气,哭得更凶,看他手忙脚乱地给她眼泪,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后背柔声地想要安她。他的手很凉,抱着她的口却是温热的。
“嗯。明天就可以。”
“到时候再说好么?” 谢渊不大想欺骗小小的爱人,想要避开话题,然而卿容察觉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