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完全就是兵行险招,都是让彼此不要白白等死罢了。贺逸云年轻气盛,抗敌是为一口气,而他们这么,完全就是在拖,看贺洪敢不敢舍弃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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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温家拖住他,放止范家加大动作。”殷玦沉一会,披着衣袍站起来。源鹤后退一步,恭顺地站在她后。
邹烨手中也摇着一把扇子,这扇子不由得一顿,“陛下这几日都没有出过寝殿,早朝几乎由首辅一人把控。”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殷玦心中总算松了些。她笑起来会让清俊的容颜多出几分难言蛊惑,“首辅大人所图咱们都清楚,是不是,邹卿?”
“今日便能到了。”上官也站起来,细长的眼眸眺望着山那边的城镇,后者正在逐渐散去的晨雾中展全貌。
这翻天的谋划如今却只有他们一小批人得以窥见一分,等大分人都深陷其中时,只怕这天下也早不姓晏了。
“这俗套的法子,倒是很有作用。依邹某拙见,我们先驻扎剑南,若老将军那边变局已定,再行撤退。”邹烨皱着眉,也无心思摇扇了。
“朱某也这么想。”殷玦点点。
“你留下来,把我的发干一点。”
虽然这是最符合多数利益的选择。
若是这个计划得以实施,不论是他们还是贺洪都得死,贺洪本人此时不答应,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让一个本应享受天之乐的年近八旬的老人亲手出舍亲的决定,这也确实太过困难。
邹烨一紧,连忙笑肉不笑地。
……
一队人气氛凝重,在数日内便走出数百里,颠得不少人上吐下泻,好歹是入了剑南,只是还在山间罢了。
“鄙人不敢。”
能劝得动贺洪的人只有贺逸云,但是三人都心知肚明,让一个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的人劝自己父亲把母亲还有一众亲戚全杀了,也没可能。
范氏一族所图昭然若揭,扣押大将军的亲眷,以命为挟控制主要兵力,破坏他们这一支小队的行动基础,本就衰败的边境自然会在西域攻势下接连失守。就算此时老将军临死反扑,西域也早已深入腹地,王城自会失守。朝廷中首辅党羽遍布,只要理掉剩下一小批皇帝的人,他便可以和异族的王平分天下。
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为首的殷玦四人只能重新计划。然而再怎么计划也只有一个结果,他们守不住边关。小皇帝就算下令边关各守军全出动,林林总总也不知是否有十万人②,如何和兵锐的西域争?
清晨重,殷玦等四人分别在清溪中洗浴一番,正围着火堆商讨。她为了遮掩洗得匆忙,更何况还需要化妆,故而别人已经是衣冠整齐坐在这里,她连上衣衫和发都还很。
“皇城那边消息怎样?”
“能和西域同步,又发动政变阻挠我们,首辅和西域关系匪浅,他何不和剑南节度使或是那边的太守来往?”殷玦也不顾及邹烨是个黑白通吃的家伙,现在他们在一条船上,“我们在剑南驻扎,不会出事?”
“那便驻留剑南巩固边防,便是败了也比不战而走要好。”贺逸云毫不犹豫地。经过几天的休整他已经重新恢复了应有的镇定果敢,只是毫不意外的,只字不提以亲眷的命换出兵,也不提直接返回京城。
“范家和连家有仇。”邹烨沉一会,儒雅的脸上出淡淡的笑容,“剑南节度使之所以只是剑南节度使,就是因为范家。”
殷玦正和剩余三人讨论到白热化阶段,本无心自己发衣服这些琐事,随口便。
青蔚正在和其他仆从一起忙着生火些热食,源鹤便去拿了布巾外罩等等,低着将东西递给殷玦便要退下。
邹烨沉声问。
他苍白的颤了颤,才垂着眸从她手中拿过外罩给她仔细披好,又拿布巾细细拭手下细腻乌黑的长发。热的感觉和淡淡的香是如此明显,他不由得失了神,连一直以来都十分关注的几人的计划都顾不得听了。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兴许众人已经料到这个情况,也并没有很吃惊的样子。首辅范擎向来老巨猾,事滴水不漏,若非在撕破脸的情况下能禁皇帝,他也不敢手上只有几条命的筹码就贸然行事。
范家正是当今首辅的家族,而连家就是剑南节度使的家族。
“上官家自然是顺诸位的意的。”上官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明摆着不想自己拿主意。
二十二岁了,小妾通房成堆,不擅带兵打仗或者舞文弄墨,连花丛倒是很在行,而且和将军府众人关系并不好。想来也是,武将世家,学文也就算了,一无是必定只会被看不起。
“那依诸位之见,我们还是驻留剑南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