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腕,不容质疑地从他的手心把那个小盒子拿走。
但这完全不妨碍你们喜欢呆在一起。
你确实对它们敬而远之,你懂得文学,会好几门语言,“钢琴天才”,但是对物理和数学一窍不通,也不打算在未来成为物理高手。德莱恩试图将物理学的种子向你播撒注定无功而返。
“克莱尔,” 你听见年轻的军官贴着你的耳畔,“战后我们就结婚……你同意我写信告诉我的家人这件事吗?”
“这次是真的晚安。” 他说。
“这很重要,克莱尔,我还没来得及说它不仅仅代表一点礼物。” 他说,“其实它还有别的义。”
“我知。” 你打断他,然后笑着吻了吻德莱恩的嘴,“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克莱尔?” 他说,“每天1.5升水有利于健康。”
那种奇怪的反差感让你觉得德莱恩……你不知该怎么形容,但你盯着他的手指看个不停,然后是被水的嘴。少校的嘴颜色偏浅,泛着一点水光。
你花大多数时间练琴,而德莱恩就坐在不远的沙发上看他那堆大书籍。在过去你从没见过它们,少校告诉你它们来自于他的一位导师――你很早就知德莱恩曾经在柏林工业大学和慕尼黑大学上学,但直到最近你才知他大学时候的专业,好吧,物理学,你的“反义词”。
你没有喝水。你站起来,亲了他。
听起来活像是德莱恩在空军的日子罹患了什么脑损伤似的,你笑起来,随手接过德莱恩递给你的一本翻开――然后公式们猝不及防地在你脸上锤了一拳,让你晕眼花。
“文森特?” 你在半梦半醒中抱住他。
你们专注地干自己的事,互不干扰,但琴声停歇时你就能听见德莱恩的动静。少校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铅笔尖在糙的草稿纸上沙沙作响,他花功夫把它们按次序放在一块儿。你听得见他起去倒水的脚步声,喝掉他自己的那份之后德莱恩将陶瓷杯子装满水递给你。
“物理学很美,那是种神秘的诱惑,神秘而理。它能告诉你真实世界也充满秘密。虽然初看起来有点儿复杂。” 年轻的军官强调。
“噢。” 少校习惯地应了一声,然后他猛地顿住了,僵得像尊蜡像。德莱恩有点错愕地紧盯着你,那种少见的、完全呆住的表情真的相当少见,那暗金色的睫轻轻发抖,让你想用手指碰一碰。
“什么?” 他说,然后德莱恩又停顿了好几秒。你压着他的后脖颈让他靠过来,吻他发的脸颊,德莱恩紧紧抱住你,你几乎能感到他过速失衡的心,它得太快,让德莱恩好半天一声不吭,他的耳朵红透了。
“你总这样。” 过了好久你才听见少校说,“本来还有很多步骤,还有订婚和求婚,我还没来得及说。”
“我很喜欢它们,非常喜欢的那一种――所以文森特,” 你说,“现在帮我上可以吗?”
天呐。你将德莱恩按在被子里,告诉他无论他想写多少信都没问题,但那必须、必须得是明天早上再说的事了。少校闷闷地在你耳边笑起来,他抓住你的手,将他的五指挤过你的指,和你手指相扣。
“确实,它们只是‘有点儿’复杂。” 你忍不住笑出声,“天啊,文森特,我绝对不是在嫌弃它们,只是……好吧,我对你的‘理美’敬而远之。”
你告诉他这一点儿也不耽误这些仪式。然后德莱恩像是镇定下来,他单膝半跪在床上帮你项链,但足足失败五次以后才成功。然后你们吃完饭,整理完卧室,最后等你们都躺进被子里,关掉床灯,亲吻并且说了晚安以后,你已经差不多要忘记你白天说了什么了。
“保罗希望我战后去剑桥,在那儿研究条件要更好。” 他说,“但是我告诉他我不会在英国定居,所以他把这些寄给我,让我‘提前恢复一下大脑’。”
你把它们还给德莱恩的速度太快,那让他抿了抿嘴。
但几乎在你快睡着的时候,你感到吻又一次落到你额上。
你也又说了一次晚安,你的嘴可能自动又一次告诉他你爱他。尼斯的夜间相当安静,德莱恩的热度从咫尺之遥传过来,从你的手心渗透到全,让你感觉自己躺在夏夜的浪中。你很快睡着了。
而那东西总甜滋滋的。
那个白底杯子上有粉色糖果的花纹浮雕,你某一次从杂货店买来的打折商品。少校拿着它,那个过于粉的糖果杯子看起来和他完全在世界两极,你差不多联想到把芭比娃娃给荷枪实弹的步兵团。
德莱恩站在床边,他像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但你注意到红晕已经飞快地从他的耳尖漫上脸颊。
德莱恩的假期还有两周多时间。于是他的生活与你的相互渗透,像是蜂蜜进牛。
少校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半步,那双蓝眼睛惊愕地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