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再爱,不再一起睡觉,也不再靠在一起,当然也不再接吻。你们甚至很少说话,因为德莱恩的忙碌,也因为你们知有些东西无法回到过去。
少校的手从你肩落,你听见他剧烈的呼声,那种抽气声尖锐得让你觉得他就要泪。年轻的军官气息凌乱,有些东西正在他心中抵死交战,隔着军装制服那颗心脏动得那么厉害,几乎让你的也开始共振起来。
而在你们之间,沉静淌如海。
它灼痛你,但让你无法放手,尽你也无法再靠近它。
你们之间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怎么使用“请”,那句话中的悲哀像是一颗钉子,它在你心底留下的如此小,却如此深不见底。临睡前当你走进那间卧室时,你听见一墙之隔走动的脚步声停止了。
有时候你知德莱恩在注视你。你无需回,他无需出声。钢琴声在房间淌,将沉默的分填满,而你知他在那里,视线带着温度。你熟悉那种目光,早在你们认识以前它就存在,只是现在它的温度变得有一种……你说不清,但它像是由烈焰转为地火。
但少校又回过,他站在楼梯上,向你出一个笑容,轻飘得像是风即走。
“如果可以的话请别在阁楼,克莱尔,住在侧卧吧。” 德莱恩说,然后他飞快地转回去,以免他来得及听见你的回复。
“莱恩成功了!” 三天之后米娅又一次按时来了别墅,“你不知有多可怕,今天早上德莱恩少校派人把所有木都清理掉了。现在不会再有人能这么离开了,他们真是幸运!只差一点儿……”
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双眼,向后靠在桌子上。
“……如果这里只有无耻、肮脏与劣,就像我们从小听到的那样该多好,克莱尔,所有人都告诉我们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东西活该被毁灭,咎由自取,理所应当。” 德莱恩说,“可是总有些事情提醒我不是那样。莱恩也好,其他人也好……”
隔了几秒,它重新响起,像是如释重负。为你终于给了他回答。
你们的床隔着一面墙靠在一起,在半夜有时候你会醒来,为你的手习惯地伸到不属于你的那一片区域,然后被那里的冰冷惊醒。你并没有习惯伸展开,也没有习惯用温将哪儿捂热。你在过去那些日子里这么,只是因为那边有德莱恩。
后怕让她的黑眼睛了,“我都不敢想象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没走。”
少数那些德莱恩能在九点以前回来的日子,他会将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告诉你他的存在。那上面有时候依然会沾上鲜血,有时候没有,不过那不能代表什么,衣不染血也可以致人于死地。你依然弹钢琴,但是乌鸦不会再叫起来,琴键上不再出现另一双手。
你只是继续弹下去,让目光落在你的发、你的脸颊和肩膀。每一天,每一个他在这里的夜晚,一遍又一遍。
而现在那种热度消失了。你的手脚没用两天就找回了它们的位置,你没再因为这种原因醒来,但半夜你依然总是莫名其妙地从睡梦中抽离。黑暗中你睁开眼睛,更靠近床,仿佛透过墙能感觉到心、温和呼。
“……你说得对。” 德莱恩说,声音沙哑得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足以致死的重感冒,他大病初愈,虚弱得轻轻一碰就能把他推倒。
“不会有人能躲在那里,那些人大概已经逃出去了。” 少校低声说。他在你的手臂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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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依然,只是如此缄默。
“你说得对,文森特。” 你注视着他,缓缓向后退了几步。年轻的少校从你手臂间离开,他闭了闭眼睛,然后快步走上楼,快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赶他。
的青年人。他比你和德莱恩小三岁,在报纸上发表过好些文章,将来打算当个记者。
而你知那不是幸运。德莱恩不会允许这条路被反复地模仿,让大批后来者抓住机会跟上。他确实闭上眼睛放任了一些事,但是他无法永远闭着眼睛。
“木材堆里什么也没有,对吧?” 你贴紧德莱恩,你的嘴在他的耳畔,几乎贴着他的耳垂,“没人会藏在那里,那里什么也藏不了。”
“你可以握住……” 他的话语吐出又中断,变成掩饰的仓促一笑,“不,我不想勉强你,克莱尔。我……好吧,克莱尔,也许我们不该继续睡在一起了。”
年轻的军官被你困在手臂和桌子构成的囚牢之中,他暗金色的睫在灯光下轻轻抖动,他注视你,像是终于出了最终决定。暴风雪仍然在他边呼啸,但他没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