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匡蕴对书亚的顺从表示满意，把他抵在贴了墙纸的台灯下，踮着脚吻上了素净的嘴。口纠缠仿佛大雨淋漓，脑袋里平白响起几声惊雷，又在提醒刚才欢愉中的激情。

        门开时又有一丝凉风钻进了房间里，清新又凉爽。门内旖旎的热气氛还没完全消散，两相对比之下，更像是野兽在猎物要害的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赤相见过，同样是在自己上游走的手，纪匡蕴的比博媚熙的要上十好几倍。明明是温柔的抚摸，却能在他的肤上刻下专属的印记。

        但是纪匡蕴完全过了打哑谜的环节，直接褪下了手腕上沾了胭脂的金表，丢到书亚怀里。

        「我的镯子……」

        这一套动作完，纪匡蕴行了个退场礼，也不等等刚买下的情郎，推开门便离开了房间。

水帮她洗了把脸，一下带走了她脸颊上残存的红。

        书亚上污浊满满，索用纪匡蕴的手帕了干净。他倒是想继续赖在这里，可是又怕纪匡蕴走的时候不会关门，也是强撑着起来穿衣物。

        正如之前所言，长得像母亲是混血儿的诅咒，他们注定要重复自己父亲的命运。这是每个院养子没成年之前就懂得的理。

        「Je　vous　remercie。」他的结上下动了一次。

        洋装难着，主要是因为要勒出材的曲线。他的衣服本来偏大，只靠他一个也能顺利穿好。

        他见过别人向恩客讨要茶钱，没三四个来回拿不到准话，自然也以为纪匡蕴会装傻。也是情况紧急时最见智慧，电光火石间，他竟然已经想好了两三个讨价还价的追击。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印章。纪匡蕴的不停他口中搅弄，送去一波又一波的雨水。刚才在书亚嘴上染来的胭脂，又刻回了他的嘴――以及脸上好一块地方。

        书亚长叹一口气。

        「喏。」她脸上也不心疼，「够你另外添置一套入时衣服的了。」

        到底还是说了要钱的话。

        她递来一张折成方形的干净餐巾，「因为房租发愁，纪某也很乐意为福君介绍一个新住。」

        这是信生借出的最好的首饰，是博媚熙亲自送给他的周年礼物，是自己绝对买不起的东西――这些话太像是开口和她讨要钱财了。

        「找个机灵点的掌柜，一般当铺也愿意跟你换钱。」纪匡蕴借这个机会靠近书亚，手掌贴上男人的腰间，往下轻轻移动，「你这样的漂亮孩子，有些贵重小物件倒也不算稀奇。」

        「我打赏下人也不至于用这种东西，你多半是被人骗了。」纪匡蕴了嘴，「要是没裂开，和你倒是相的。」

        /

        书亚摸着那裂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有点担心书亚的安全，所以再补一句，纪小姐最后还是在门口等着，送他回家了。）

        「麻烦纪女士了。」书亚脸的动作生，好像这双手是刚刚才在他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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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揭开圣母玛利亚面前的幕布，朝抱着圣婴的女人了个不诚心的祷告。既然福书亚表面上还算虔诚，纪匡蕴自然要有适当的礼数，这样才能显示自己是个好情人。

        「钱要是不够，」纪匡蕴一边说，一边用藏起来的餐巾纸干净嘴，「博信生知该怎么联系我。」

        书亚拿着表，扣到自己手腕上。虽然有些紧，却还算合适，卡在他手臂上最细最细的那一段，像极了囚禁犯人用的手铐。

        「我还不上它。」书亚整理好衣服，对着玻璃上的倒影检查着，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也不上这衣服。弄这么脏，我得把它们全买下来了。」

        「可是……」书亚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呼――」

        翻起手腕，指尖点着表盘上的刻度，念出了现在的时间：九点十三分。

        停下以后，书亚如释重负，又觉得自己被抽走了一分。微风掠过沾了津的脸颊，冰冷地扇了他一巴掌，才把他带回现实中来。

        晚宴不一定结束了，但他肯定不能回去。纪匡蕴没给现钱，坐车当然也坐不起。唯一的选择，只有着这块令人眼红的金表，穿过夜巷的醉鬼步行回家。

        「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纪匡蕴从他手里抢过那圈翡翠，抬起往灯泡底下望了一眼，一裂痕清晰可见，「不像什么好料子，还不如你那有模有样的洋装。」

        「别见外，」纪匡蕴划过他的下巴，「叫我匡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