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荒僻冷真会有活物,还是那样惊艳世人的事物,他生生看呆了过去,直到那树枝间的‘神鸟’从深睡中醒来,一低眼便看到笼外仰着傻傻望着自己的人。
果不其然,那笼中的人面色更冷,看他的目光冷的如看待死人,却一字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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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玦,你疯了么?”她咬着牙再次提醒他,希望他能回归理智。
何况她有鼻子有眼的,与凡人之生的一般无二,不过是穿了羽成的衣物,怎么就会认成她是神鸟变的呢?
真如传说中的神鸟化人一般。
他一向了解她,从小到大,知用什么东西才能让面冷心的她束手就擒。
看他执着不改,她忍不住的怒声斥:“四弟,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你是这凤鸣的君王,自该以表率,怎能如此胡来!”
原来真有人傻的会信世上有传说中的神鸟。
看来小皇帝把她囚禁的地点也并非多么隐秘安全。
她铁战神的名声震慑五湖四海,却并未完全是好事,一旦她出了任何的意外,整个将军府和她那群誓死效忠的亲兵卫都要给她悉数陪葬。
你不亏,我不赔的买卖,他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她稍稍缓和神情,用年少时对受了委屈后便跟她诉苦闹气的弟弟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劝他:“四弟,放我出去吧,这件事我还可以当没发生过。”
直到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后,一个小太监误打误撞的进入了那座除了皇帝再无别人踏足的荒废殿里,亲眼看到那树枝间正卧树侧睡的‘神鸟’,于是立刻跑去兴冲冲的告诉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着太监特有的衣饰,样貌年轻,应该是不小心误入此地的太监。
“我是你的皇姐啊,是凤鸣手握兵权二十万的镇国将军,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和我有超过常之情,你如今这般对待我,待我出去那日,你以为你能全而退?”
“没关系的,皇姐,你现在在生气嘛,不想让朕摸朕不怪你。”他抓着金栏敛眼轻笑,“反正咱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朕可以等的。”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再不是幼时乖巧柔弱的弟弟了,这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密朕是唯一知情的……若是朕哪日嘴快说了出去,介时离了朕的保护,你该怎么办呢?”
庞大壮的树枝里坐着那披羽衣,金纱红腰的人正静静的看着他这个不请自入的外人,何有踌躇一番后还是走近些金笼边,眼光不曾离开她一分,有些紧张的问:“你是神鸟变的么?”
而那日之后,他的神鸟,便再未开口对他说过一个字。
数千百的人命抗在她的肩,她万万不敢让他们涉险。
“朕无所谓。”他笑意不变,反而更,“只要朕能得到皇姐,那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笑着看表情僵的她:“皇姐不会想看到让朕生气的后果,对吧?”
小皇帝却没有因此太过生气,因为去看望神鸟的唯他一人,除了与他说话,也没人能与她说话了,她仍算是他一人独属的神鸟。
“不,皇姐,朕知你不是很在意你自己的生死。”小皇帝笑的可恨又恶劣,带着势在必得的狠意,“朕是拿你的将军府和你那郊外的三百亲兵卫的生死威胁你呀!”
显然这人已然疯的不计一切后果了,再多说也毫无作用,亦是怕刺激到了这个疯子拿旁人开刀,她便是无言的沉默。
“皇姐,今后,你就是朕的神鸟了。”
看着帝渚最终仿佛是万般认命的臣服,却依旧是暗自抵抗的沉默姿态,小皇帝仍是大感满意,他偏一笑,面容如画,声音轻柔如风,携带着沉重命运的枷锁而来。
到底难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何有便来了。
他的语气里有点像是撒,更多的是小孩子得不到心爱糖果的委屈,令她的心一瞬间了些,说到底这就是个被万人长大的顽劣孩子呀。
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出了意外,他还妄想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以为她出不去便放心的连一个守卫都不放在附近,自负又愚蠢。
泼墨的长发顺着白玉台阶蜿蜒如水的落,殿外撒入的金光照在台阶上,那发在阳光下折出阵阵灿光。
“你想拿这个威胁我?”
小皇帝的手缓缓放下了。
华丽巨大的金笼子里,披羽衣的人听完沉沉叹息一声,随即闭上眼,转过侧卧躺在了冲天冠木的大树枝间。
“皇姐,你今后再说这些让朕不高兴的话,朕就要生气了哦。”他深深眯起眼,温温柔柔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纯善纯真,说的话却是极尽沉狠,令人心寒,“你说一个字,朕就杀你将军府里的一个人。”
她没有答,心里只觉得可笑。
该说是这个太监蠢呢,还是该说他太天真?
她的脸立时沉了,抿嘴冷冷的看他。
“皇姐,你能走近些让朕摸摸你么?”小皇帝的手穿过笼栏,满目期盼的凝望着她,“你回京到现在,朕连你的衣角都没摸着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