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年前,庙里确实烧香问过一次大事。可是好巧不巧,那天刚好也是陆均荷到桃溪的日子。
至于容姺……
第二等的女人,代表是容姺边那位陆小姐。甜而不腻,味如樱桃,笑眼一弯就往灌了你十壶烈——甜酒,心,脸上不自觉地发红发。
「当然是娘娘的金啦,」容姺糊弄,「难不成还能是我呀?」
「不过容姺金已经请到了镇里,这花轿里怕是只能坐个纸扎。」谢迭云说。
「谁?」谢迭云问,「谁房时在?」
「我……」
「谢教,」容姺这才敢往他边凑,「你刚才是……吃醋了吗?」
明明是只狐狸,腰肢却比蛇还要柔。被翻红浪如沐春风,卿月那晚的低浅唱,直到现在还偶尔会出现咋容姺的梦中。
「你说呀,知娶的人不是我,你心里是恍然大悟更多,还是谢天谢地更多呢?」
「你以为贺家的新娘是我,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容姺半开玩笑地逗他,「若真如此,你是不是希望队骑着高大的人,就是你自己?」
应该……是这样的吧。
敲钟请卦,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要把容姺和别人分开,其实不必看脸。比一般男子还高挑的材,简单却十分讲究的打扮,还有举手投足绝不同一般闺阁女儿的爽朗,加到一起,谢迭云此生还没见过别人。
容姺没发现,但是卿月里还没清理干净的咒语,却有了剧烈的反应。虽然是青天白日,可是养了这么久的小狐狸,忽然浑发热,缠着自己不放,容姺也不是什么尼姑,怎么可能不帮他治疗——之前先吃干抹净呢?
如果容姺看着谢迭云的正脸,应该不难发现青年瞳孔的剧烈变化。不过这点慌张很快就被他消化完毕了,装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哦了一声。
如果他心心念念十年的人真的是惠满夫人,那贺取又比他早了一步。但那人如果是容姺……
——那个时候敲钟,鬼才愿意好好答吧?所以到前日为止,容姺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这么看来,他可能喜欢赖宝岚,也可能偏爱那姓陆的小姑娘,就是不可能对容姺怀抱真心。
山歌里唱的是「阿哥恋妹丢目珠,见了麻雀想新妇」,若自己真的倾慕容姺,那自己不仅不可能记不住容姺的长相,还会在生活里都见到容姺。
他能记得容姺低垂的睫,若隐若现的微笑,细腻的肌肤,等等等等。那些她容貌的碎片不是拼起来的,而是在一起的,他只能模模糊糊有个印象。要说的话,她的光芒像剑一样锋利。
谢迭云有一团的话挤到了嘴边,可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结巴了半天,最后才成功转移了话题:「这种事情纵然是贺家愿意花大钱,也得是请庙里的神婆敲钟请卦,问过娘娘本人肯的。贺公子得了容姺庇护,子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谢迭云从没记住过容姺的长相。
护寺的禅师指点,说是要娶回乡里最有名的地仙。」容姺捂着嘴,「这花轿呀,是从榕仙庙里抬回来的。」
当然是不知所措更多。
容姺大方地接下了不斯文的罪名,眉一挑凑近问:「这有什么?」她捡起地上的红绸,在背后施法洗了干净,然后假装自言自语:「你说呀,知娶的人不是我,你心里是恍然大悟更多,还是谢天谢地更多呢?」
「嗯?」容姺假装无辜地看着他。
—
「七姑娘!」谢迭云脸上蹿起彤云,「您也太不斯文了些。」
「什么?」
「嗯……」容姺低,暗暗搓了一下太阳,「不过迎亲而已,房时在不就行了。」
在他看来,第一等的女人,还得数艳冠桃溪的花魁赖宝岚。丰,弱柳扶风,银盘脸摆着媚眼红,莲花足立着长蜂腰,只消看一眼,比得过烟花柳巷眠宿一年。
夏日的热气还没散去,任他冲了几次凉也驱赶不走上无名的燥热。窗外知了的声音越来越烦,踢掉被子也辗转难免。
「大概。」容姺嘟囔。
当然是——
他当然没有对容姺有任何非分之想。就算他确实对她报以过分的关注,那也是因为……那也是因为十年前过的那个梦境。
不过容姺的段样貌呢,在谢迭云心里是排不上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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