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阁老的两位小姐，按才华确实难分上下。关大小姐胜在品格出众，二小姐好酒及色，算不上什么正人淑士。」

        厉关两家似乎是世交，只是厉万冰和关绮二人有些私仇。谈及关绮时，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小姐哪里能有截然相反的评价。

        「……嗯？」

        这里不谈公事，但闲聊之间，瑶生还是能偷听到许多关绮的事情。

        招待这些贵人并不轻松，端茶水送果子都有讲究，时常还要忍受些荤话和调笑。但是从那些三言两语中听到的消息就是他最好的奖赏，比千万金银的俸禄还要令他着迷――

        母亲开武馆的那位侍郎也姓关，指着瑶生手上的红绳，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话。

        「至于你嘛……大概是要给关大人面子。」文侍郎一点也不忌讳议论主子，「更何况许大公子也期望你能把大人的心拉回来些。」

        这些窑子里出的男人，厉大人不用，和后院的良家子也不来往。

        厉万雪称赞关绮「不善钻营，好天文自然，颇有古名士之风」，到厉万冰那里就成了「毫无经世济用之才，个九品刻漏博士也不委屈」。

        红绳……那还是关绮送给他的。

厉府后院的模样：

        就算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过厉大人毕竟是位显赫的贵女，侧屋还是养了几个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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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醉醺醺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想着关绮的脸，只觉得像是于幻境。

        就连关绮的正夫，三元堂纪氏的贵公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妻主的关系，也在贵人嘴里有不一样的面貌。

        除去夫君许氏出书香望族，是标准的弱柳扶风，厉万冰的陪侍们几乎都是铁打的材。或许也是养父的影响。除了关绮送的瑶生，厉府也没有其他家伎――

        内书房里时常招待些厉万冰私交的朋友，而瑶生――最为炙手可热的白玉郎君――便是厉万冰所有玩物中最稀有的一件。

        酒过三巡，众人都像是开了话匣子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倒。瑶生不胜酒力，满脸通红。静静地听他们讲话，耳朵却像是被蒙了只铁桶一样，什么也听不清楚。

        瑶生努力竖起耳朵，抓了把凉水扑到脸上，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文侍郎说的没错，厉万冰确实对瑶生没什么兴趣。隔了几天之后见了一面，问了几句话，就把他安排到了小书房边上伺候。

        欣赏他的，毫不保留地赞叹：「才华相貌都当得了元君，关家娶到他也是祖坟冒了青烟。」然而更多人因纪氏插手政事而对他深恶痛绝，「风俗败坏，于斯可见。」

        文侍郎绝育过，相对秀气一些，姑且称得上是美人儿。另外那个武馆家的儿子嘛……按瑶生的看法，他得仔细去掉脸上的胡茬，再把肤养的白些，才可能算一位标致男郎。

        先厉大人出西北，娶了世代戍守边关的武将家长子。厉万冰作为长女，自然由这位男将军抚养长大，虽说是个正经考科举的文官，却也磨砺出了一武艺。

        哪家窑子肯让儿子吃饱饭、再练出一骨肉呢？男子本来就骨，又容易生肌肉，再好的也包不住乱糟糟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