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然安静下来,半晌才说:“你猜?”
“是呀,我杀了他。你怎么发现的?”
后颈成了揽脖子,踩成了。一方仰脸,一方低,呼近得要撞上,仿佛随时都能开始另一场交缠。
半年前那场厮杀,从小屋里转移到小屋外,从深夜持续到天亮。
“我指――给我把地上的水打扫干净,混煤球。”
他凑近来萝西塔耳垂上的水珠,语调绵,目光阴郁。
再见到他是几天后――她寻找委托无果,回到小屋,堪堪躲开背后袭来的刀尖。
还能怎么发现?
他们早在最初就相互下过死手,谁也不必和谁客气。
萝西塔背对着他干,反手将巾扔到他上。
“是最廉价的需求。你有工夫梦,不如想想办法重现当时的杀意。”
――她本该看不到那天的日出。
“哈,诺克斯,”她停顿,“是真名?不一定吧。”
“――我不养没用的小猫咪。”
下一秒,木桶中水声大作,溢出过半――
猫族兽人衣角被上一位死者的血浸透,滴滴答答弄脏了地板。一击挥空,边轻描淡写地笑着歉,边手起刀落,再次割向她咙。
恩将仇报的账便一笔勾销,而这只养不熟的野猫从此缠上了她。每次出现,或拳拳到肉刀刀见血,或抵死纠缠汁水四溅,或两者同时进行,姑且算得上一种各取所需。
一条连恩人都要反咬一口的毒蛇,怎么可能放过仇人?
萝西塔冷冷回他的明知故问,“好奇杀死猫。少提问,多事。”
魔女回过,与黑猫隔着蒸腾的水雾对视,眼中是如出一辙的、稀薄却刺骨的恶意。
日出时分,四肢关节被卸掉大半的少年用牙齿咬住刀柄,如愿刺穿她心脏,却眼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回理淫纹,她高无数次才干涉成功,累得睡昏过去,醒来时猫族兽人已经不知所踪。
魔女份当场暴。讽刺的是,诺克斯不讲理的杀意反而救了她一命,将已经趋近黑褐色、昭示着余命无几的纹印拉回鲜红。
萝西塔推开他,跨出浴桶。后传来抗议:“我都告诉你名字了,还叫煤球?”
“一次吧,”诺克斯趴在桶沿,懒洋洋地看向萝西塔左腕,“说不定会变成淡粉色……能撑多久?半个月?”
“多事,你指这种?”少年摸进她间,挖出那里残存的,咬着耳朵呢喃,“里面好热,想……”
原本趴着落汤猫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漉漉的赤少年。
少年乌亮的发梢滴着水贴在腮边,双眼被热雾晕,显得莫名乖顺。这乖顺却和路迦不同,更像扮成无辜孩童诱骗他人替死的水鬼,哪怕披上从别生生剥下的、纯良无害的外,也兜不住合渗出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