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t m 」
浪的声音一下子格外大,本想张嘴的人无意识地往前走。明明知是海市蜃楼,却远远传来一点逃不掉的尾音:“…且自新,改情…”花间游只是来比武,正好从墟海之眼出来的人一点儿都不愿意往下听,砚悬沿着沙地飞快地离开岸边。
天了还在附近打转。仍然是贝利诺先看见异象:祭坛――其实如今改叫墟海之眼了。那一向外的海上,朦朦胧胧一片雾气里,是廷饮宴的戏台蜃景。他甚至赶在众人听清以前就揭晓了答案:“唱的是「锁麟」。”这话都不及落,此人仗着自己没换下的舞衣,直接就开了腔,“他教我收余恨,免嗔……”
另一边双指交缠的两人未曾亲密却胜似亲密。许久不曾如此的贝利诺甚至靠在了茱琳肩上,恍惚仰起就能看见她浑上下琳琅银饰的当年。雨果被爱洛斯手上的贝壳占据了心神,谁也没注意到砚悬牵着罗拉的手,已经越走越远。
那个经过他修饰的名动天下,也在夕阳之下渐渐讲到高:“九转江月…乱洒紫气。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然而砚悬本没有注意到离开的尤里和落后一步的白:不如说整个纯阳,他能够熟悉的,也就是那个气宗周边的一群长而已。这下只有仅仅耳闻过的茱琳和贝利诺留下来围观,他们从前久居巴蜀,就是当年也惯了台下观赛的看客。两人肩并肩和相当沉默的爱洛斯站在一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眼前过分年轻的半吊子花间游和紫霞功,正在这个中途冒出的「故人」指导之下磕磕绊绊的喂招。
“又干嘛呢?”迎面出声的人拿着的是绡纱海月伞,只是浑上下至少还有三个地方装饰了阴阳鱼。明明说的是这样的话,整个人依旧有点挥之不去的冷。岸边正是金光粼粼,雾雨烟一样的朦胧。站起来长发半垂的人熟练地避过了来人的视线,被对方牵着手离开时还不忘回对罗拉单独眨了眨眼:“嘘”
只是讨人喜欢这件事,十七岁的花间游还是二十几岁的花间游可能本没区别。尤里再偷偷看他们的时候,雨果已经腻在那个改换面的男人边,一串接一串的糖葫芦吃的嘴角红红。围着他们来来回回跃的罗拉,运功一个气场就要回看一眼这个刚刚还说了自己好多次的人。
开始还平和的人逐渐越说越大声,隐在袖口的笔都好像会摔出来:“……八卦又接九转!想不想赢了?天天九转!无敌呢?过年嘛!”刚学会挽剑花的罗拉茫然地有点委屈,一时不知应该先拉躺在沙地上的雨果起来,还是先解释自己没有镇下的山河。砚悬就眼睁睁看着那个紫色裙子的小姑娘抬起瞅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在躺倒的人上落下一圈四尺蓝光。
刚过前方的芭蕉叶,耳朵里传来更加清晰的咬字,这次清楚了,是个沉一点的男声:“休恋逝水,苦海回…早悟兰因。”大口的呼盖过了耳边的风,砚悬都不知自己怎么还会靠近:离他最近的人穿的是一件熟悉的蓝紫色短裙,约摸十二三的女孩儿,姑娘手里还挽着剑;似有似无的蓝光气场不稳定的很,稍不注意就看不清。显而易见的新手――生太极碎星辰全落在自己脚下。
“然后呢,然后呢?”罗拉彻底被这样的图景俘获,眼巴巴瞅着人。砚悬终于真心实意地笑起来:“然后就……一刀。”
他本来平静了一些,甚至可以绕开了。如果不是跑出来拉着小姑的那只手――那闪现的影,砚悬自己穿了那么久,一模一样的那衣着。幼年以男儿易容所穿的裙装:同样熟悉的短夜长。「反正……我都改了名字了」他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紧盯着男孩儿与自己相似又毫不相似的金发,假装没有波澜的递给拉着小姑手臂的花谷弟子一串糖葫芦。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先笑了还是先蹙眉,还在手的花谷弟子和纯新手毫无技巧的气宗就这样临时被安排了练习。已经认出人的尤里跑的远远的,有人改了名易了容他可没有,更不要提彼此的声音还是那把声音――保险起见先躲为妙。
尤里差点没忍住说上一句旧日言语:“还得是十七你啊――”没等张口就被白横拦一下的剑鞘挡住了影,他只得移开视线:他们说好了不谈以前。就像白至今不知尤里过去的名姓,尤里也不问号称插不出气场的白为什么有一柄神兵之剑。
等着人家吃的时候,砚悬反而蹲在了小姑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久,他率先开口:“…你会无敌么?”年幼的姑娘气鼓鼓瞅他一眼,准地在人脚下生成一个镇山河:站在四尺中心的男孩儿嘴角还都是糖碎的肉呼呼小脸,立刻扭到这边展开一个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