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也没说话，先跟笼子里鸟玩儿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笼子放下。

        我直视着他，没说话。

        贺衍之是个聪明人，他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害怕了。

        夜里，四周一片寂静，我早早睡下，却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闻到了白兰的香味……一会儿又回到了贺家，站在那棵大树下，又梦到了那个女人，这一回她没有再像恶鬼一样要杀了我，而是平静且温柔地坐在廊下看着我……一瞬间我潸然泪下，那个字几乎就要说出口……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将我从漩涡中拖了出去。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宛如感慨：“我有感觉，自己大限将至。”

        是贺衍之……我一时忘了眼下是什么情况，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下意识朝他伸出手，几乎想都没想叫了一声：“爹……”

        他缓缓松开手，脸上又出笑意，起叹了口气：“爱让人盲目，望使人堕落。”

        我没那个意思，但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要收我当徒弟？”之前可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你自己是有感觉的，你知你有了变化，你一直知只是不敢去想，因为你没有办法。”

        “王爷有事要办，我一个小小的国师怎敢多问，他没说什么时候走，即便要走我也可以留下。”

        “我能帮你。”他说，“好好想想，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但只能走一条，选哪一条你要好好想清楚。”

        我愣了一下，“当你徒弟？”

        “我在。”他低声。

        是时候了？

        他乐了，“我这国师不过是个闲职，听起来厉害，其实一般用不着我。”

        我眨了眨眼，一时间心口又有些难受。

        然而谁才是始作俑者，谁又是受害者呢？

        瞬间他过来用力抱住了我，几乎要把我进里一般紧紧抱着。

        云仲仿佛看出什么，微微摇，“生死不过一念之间，我活了这般年纪，早就看透了，就算明天死了也够本儿了。可你不一样，”他陡然变了语气，一双眼充满戾气地盯着我，“你要活下去。”

        突然，我想到了贺家的预言――我会死在外面，或许，是准的也说不定。

        “可是觉得我为何这般坦然？”他问。

        我无奈笑了笑，问了句：“沈霆呢？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实在突然，他平时说话都像是开玩笑，这时候倒是显得认真了。

        我忍不住问：“你都当国师了，怎么老赖在这里不走？朝里没有大事让你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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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他又要开始了，没想到他竟然没像往常那样劝我让他开刀，反而一言不发看了我一会儿。

        良久之后，我睁开眼，床边坐着一个黑影，上还带着夜里的凉意，显然是刚进来没多久。

        “你留下什么？”

        我心得厉害，肚子里也像是有了反应，一阵绞痛。

        我突然觉得好笑，像安一般伸出双臂抱住他，双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下，然后吻住他，很快便纠缠在一起。

        “你当我徒弟吧？”

烦。

        他一点，“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收过徒弟，我觉得你可以，不如拜入我门下，我的唯一的弟子，我便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一想到我却忍不住笑了……云仲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凑近了盯着我。

        啊？我都没回过神，只见他又笑了笑，异常平静地说：“我快死了。”

        “缘分吧。”他一点，又伸出指指了指我，“一来我觉得你合适，二来也是时候了。”

        仿佛一句玩笑，面上也是一派轻松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