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天涯共此时”,这个地球有24个时区,德国现在还是白天。这个点,何念君大概在上课。
何再复没什么怨言,大年三十,他一个人待在公司。绝大多数员工都放假了,他就独自在空的大楼里面走上走下。也只有何阿公会抽出时间给何再复打电话问好,还会到他那边的宅子陪他一起吃饭。
“何先生,少爷的生活费是从老夫人的账里直接打过去的,跟我们是两账目。”何再复的秘书回答。
“现在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也希望你能过好。”李阿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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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我也很想他。”何再复顺口就说出去了。
“念君在国外留学,生活费走的是哪个账?我怎么都没看到过这笔钱。”何再复问。
“结婚只结一次就够了。如果我再婚,这对平君不公平。”何再复说。
何再复许久不曾与何念君有过接了,自从何念君产,他们几乎连面都没见几次。何阿婆甚至不允许他回家过年,何家的年夜饭,连李阿婆和李阿公都会过来一起吃。
何再复不知何念君的近况,他的行程也被他的母亲监控,甚至连谈生意都不能去德国。何再复的确没有与何念君断联系,但何念君从来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回复两句。
“谢谢,我知了。”何再复说。
“月亮啊,现在你见到了我,等德国天黑了,你要是见到了念君,帮我告诉他一声,有个混正在想他。”何再复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月亮喃喃自语。
何再复今天没带司机,只是一个人开车散心。他看着天上那轮高挂着的月亮,想到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色清朗,却被撒在人间的水泥地上。
“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二老。”何再复说。
实在没事,何再复就拿着礼物去看他的岳父母。那两位老人对何再复的突然造访很是惊讶。李阿公说:“原来是再复啊,今天怎么来了?”
所有人都对得起李平君与何念君,除了何再复。何再复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不。
“逝者已逝,人们说着什么泉下有知,但谁又能证明黄泉存不存在。活人还有活人的生活,生活总要过下去。”李阿婆说。
“我知了。”
“再复,有些事情,你放不下,我们也放不下。但欢欢长大了,我们都算对得起平君。”李阿婆说。
“欢欢出国了,真想念他以前住在这里的日子。”李阿婆说。两边的祖父母都习惯叫何念君的小名“欢欢”,只有何再复会连名带姓他叫“何念君”。
“有些话我们也不是没劝过你,遇到合适的,也可以再找一个。只要那个人品行过得去,多一个人照顾欢欢,也不是不好。再说了,现在欢欢都成年了,你更没有顾虑了。”李阿公说。
“不是这个理。说句难听的,如果平君的偶早早走了,我也会劝平君再找一个,我这是将心比心。”李阿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