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把水喝了。”

        “要你喂我。”

        “五岁。”

        一双手抚上他的脸，不是母亲，是林深。

        “你不是在一旁听着么？”

        林深叹了口气，认命般端起杯子，放到边了，“小狗快喝。”

        林深一言不发地冲了冲剂，又剥了两粒药，放在茶几上，周屿在他的注视下端起杯子闻了闻，又放下了。

        过了一会两条狗喜滋滋地跑进来了，一个劲地往林深上扑，咬衣服啃脸的，林深被烦的没法好好说话，只得和顾山拜完年就匆匆挂断。

        明明是关在笼子里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出来呢？

        “外面都在传言是姐姐杀了他，然后畏罪潜逃。”

        “老师，你跟我说说话吧。”

        “三十九度，把药吃了，睡一会吧。”

        “不是狗。”

        林深从柜子里翻出盒皱巴巴的布洛芬，看了看日期，还好没过期，大年三十的晚上药店肯定都关门了，他家离医院也远，买退烧药很不方便。

        林深拍了拍他同样的脸颊：“你发烧了，小朋友。”

        周屿看他的眼神赤而坦诚，就如同兽类对雌兽的占有，充满热烈的野，却失去约束。

        他板起脸，命令两条狗坐在原地。

        “你怎么不理解理解我。”

        周屿只出个红扑扑的脸，看起来神好了些，跟他撒：“我是不是好了？”，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了，林深替他了汗：“烧退了，但是你不能起来，还要观察。”

        他这番话说的阴阳怪气，拐着弯地吃飞醋，林深听了得反应好一阵，才：“他才刚成年，亲人去世，可以理解。”

        林深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怎么了？”

        真不要脸。

        周屿本就是个没什么德感的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林深皱起眉，他一

        周屿在门口出个：“春晚开始了！”

        林深把毯扔给他：“你觉我不关心你？”

        “没有，我知你关心我。”周屿摇摇，随即：“可是我希望你能更关心我，只关心我。”

        “那周屿小朋友，你几岁了？”

        “……”

        “你去哪？”他突然很紧张，没没尾的问了一句。

        周屿最近感冒，有些咳嗽，他又不肯吃药，林深每次都得着他吃，完了还得哄。林深被两条大狗拱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他在咳，人陷在沙发里，恹恹的，像条病狗。

        林深将手搭在他的额上，感受掌心传来的温度：“下次给你吃糖。”

        周屿眨眨眼，摇摇，“苦。”

        “……”

        周屿满怀期待地眨了眨眼。

        他浅浅地喝了一口，垂下眸：“你记不记得…我姐夫？”

        他觉得自己又像回到了小时候，老旧的宅子里，家庭医生的针冷而尖锐，高烧的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又困又重，就要沉沉睡去…只是这次，再没有温柔的母亲陪伴在边。

        林深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起把狗赶出去。

很多，不再赤地向林深表达自己的爱意――他害怕林深生气。林深和他聊一聊日常，他就很高兴。

        他下意识想要去亲林深，又想起自己在感冒，只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就移开了。他的的嘴很，林深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热烘烘的大狗拱了一下。

        周屿躺在床上发抖，他知自己在发烧，却感到异常寒冷，他的狗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床边不停拱被子，邀请他起来玩，周屿烧的浑没力气，有气无力地拍了下黛比的狗：“。”

        周屿往他上蹭了蹭，理直气壮地抱怨。空气里橘子的味还没散去，又酸又呛，他打了个小小的嚏。

        “他是自杀，监控里他翻越栏杆，朝下，摔死在一楼。”周屿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他睡了两个小时，林深松了口气，烧退了。

        他张开嘴，一粒药被放在上，接着是一口水渡进来，他艰难地吞咽下那粒小小的胶，生怕吞慢了会尝到里面苦涩的药粉。

        “快吃，你在等什么？”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他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周屿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低声抱怨，“他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婴儿，这么大个人，你可别什么都去，指不定人家在想什么呢。”

        磨磨蹭蹭喝完药，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周屿出奇的安静，他也不说话，着林深的手指玩。林老师的手生得尤为漂亮，手指削瘦修长，掌纹浅而疏，肉淡红，有一些薄茧――是他长年握笔导致的。周屿摩挲着他中指关节的茧，若有所思。

        “你都说了是传言。”林深想了一下，：“最不希望你姐夫死的就是周芸了。”

        “刚才那小子在跟你说什么？”

        他没撒谎，药果然很苦。

        “我哪也不去。”林深：“我在这陪你。”

        他的神态带着祈求，语气又那么理所当然，仿佛真的只是个不肯吃药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