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阿爸，我们要不要设祭坛和祭品回馈上苍？”苏昆仑说。

        “也可能是蛟龙以泪化雨，所以有咸味。”

        “那么多人，它独独亲近你，还治好了你的伤。”

        “此言甚是，明天就准备吧。”厄宛说。

        “蛟龙赐雨，天佑大晋！”众将士们面喜色，重复了三遍这句话，那声音几乎要震碎夜空。

从哪里冒出来，盘旋在天空中。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粮仓和营帐的火很快被浇灭。火灭了之后，雨停了，云也很快散去。

        “还是阿爸见多识广，今夜若不是天降神雨，往后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粮草肯定有一分被烧了，但这场及时雨挽救了不少。

        “龙涎香？”厄宛闻了闻，不论是蛟龙之雨，还是刚才的眼泪，都像龙涎香燃烧的香味。

        “明天准备一个小祭祀给神明回礼，除了祭品，还要找一个汉人巫师和一个赫达巫师。”

        苏昆仑在旁边听到厄宛说梦话，他叫的名字是“传曳”。至于别的梦话，都是赫达语，苏昆仑听不明白。但苏昆仑听出了厄宛的语气，不是痛苦和遗憾，反而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生气与快乐。

        在龙涎香的味中，厄宛久违地睡得很沉，还了一个很美的梦。行军打仗，要时时保持警惕，厄宛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睡得沉。他梦到自己和传曳在月色中共舞，两个人言笑晏晏，十分欢乐。

        “不，是淡淡的海腥味，好像这雨是从海里过来的一样。”苏昆仑刚才问了两位副将和几位军官，他们都说是海腥味，只有厄宛感受到不一样的味。

        厄宛和苏昆仑回到主将的营帐，厄宛换下衣服打算就寝。厄宛的伤口刚才被蛟泪打，他感受到有些，于是扯开布条。厄宛上手一摸，布条却是干的，等到布条全扯开，厄宛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如新，甚至没有一点疤痕。

        “也许是的。”

        “阿爸，你的伤口……”厄宛的伤一直是苏昆仑亲自换药，上一次换纱布的时候还在慢慢长新肉，如今伤口却凭空消失了。

        厄宛感受到蛟龙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过脖子和锁骨，又往下划去。蛟龙的眼泪，仿佛似午夜泉水般清凉。蛟龙最后用额碰了厄宛的额，再向空中飞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这只赤色蛟龙一定和阿爸有很深的前缘，所以它才会出现来帮助你。”

        “阿爸，刚才那是……”苏昆仑疑惑。

        那只蛟龙又在空中盘旋几下，直冲向下，用自己的额碰厄宛的额，微微发出呜咽之声。厄宛看到那只蛟龙的眼睛，似是眼熟，眼神里还带着无限的哀怨。

        “是。”

        “蛟龙赐雨，天佑大晋。”厄宛说。

        厄宛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肩，伤口确实是愈合了，他说：“也许是蛟龙的神力吧。”

        “是。阿爸，你有没有闻到这雨中有一种味？”苏昆仑没到过海边，但他不太喜欢这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咸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