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们学校能把鞋也统一了,那我肯定不会给你买鞋。”
明秀留了一张红色的钞票在桌上,对俞佰说:“明天我去给你买双鞋。”
母亲关了店门,把钱理好,又拿下墙上挂着的装饰画,从墙内掏出一个小木盒。
那是俞佰母亲的名字。
一位健硕的中年男从里屋走了出来,朝俞佰开口:“钱放在这了。”
俞佰有两双鞋,全是三四十元的国产球鞋,他爱干净,所以他的鞋穿了这么多次还像新的一样。
衣服不再是攀比的对象,那种虚荣心便转移到了鞋子上。
在学校,他不希望自己特殊,不希望大家知他的家事,不想被别人看不起,他要一个普通人,和其他人一样是平等的。
母亲的声音有点颤抖:“好,慢走。”
这是明秀卖五次的价钱,俞佰不知这个方爷为什么总来找她,大概是出于怜悯,或者见母亲还有几分姿色吧。
不过鞋子小了。今年他十八岁,读高三,但他还在生长,一米八三的高并没有停滞。
男人刚准备离开,就被里屋的母亲叫住:“方爷,您明天还来吗?”
明秀知俞佰懂事,她心疼他:“你之前说鞋子有点小啊。”见他没说话,继续:“买的鞋又不贵,放心,我们负担的起。”
俞佰有点疑惑:“要还给他吗?”
俞佰终于开口了:“买大几码,以后还可以穿。”
木盒很旧,不过没落灰,上面贴了张有字的小纸条,字迹有些模糊,但仔细看能看出“明秀”的字样。
那种魅惑甜腻的声音里夹杂着对爱的反抗。在外人看来,他的母亲淫不堪,是被各色各样男人玩弄的贱货,她享受这种肮脏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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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了,明儿有货要送。”
明秀将钱放入小木盒后,又将其他东西放回原位。她对俞佰说:“他之前说不想让我去接别的客……加点钱应该的。”
但事实上,只有俞佰了解母亲。她会每次服务之后,花数小时清理自己的,她也会因为恶心呕吐。
“多了多少?”
男人走后,母亲许久才从里屋出来,数了数放在前台的钱:“多了。”
“方爷的钱给多了。”
“不用,我有鞋穿。”
俞佰听见母亲轻喃,便问:“怎么了?”
俞佰并没有看男人,只是低写自己的卷子:“嗯。”
不过俞佰不需要知为什么,他只用好好读书,其他的什么都不用。
那些富人家的孩子也穿上校服的那一刻,俞佰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了,至少外观上是一样的。
他所在的一中必须穿校服,别的同学在反感吐槽校服时,俞佰却很高兴,这着实帮他们家解决了不少问题。
“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