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什么？”古寒松说。

        “寒松，别说了，是我这些年辜负了他，愧对了他这份情意。”

        “他也是早进门的，这么些年，刚好这时候有了孕。”

        小容说话的时候皱着眉：“三太太昨天下午还好好的，晚饭后有些低烧和晕。叫了医生过来看，只说是轻微感冒，孕期不能乱吃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半夜时候，三太太惊醒，这才叫了我去，一看已经发起了高烧，连羊水都破了。”

        “阿照，你回来了。”古寒松说。

        从急诊室到手术台，从死胎到病危通知书，一切都像一场莫名其妙开演的悲剧。旺儿失去意识前还喊着老爷，有时甚至喊的少爷。他们的孩子没有活下来，他也没能在死前见到高照最后一面。

剖腹产。

        一番等待之后，事情却并没有期望中那么顺利。刘医生出来，表情有些难看，他说：“胎儿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征，现在正在抢救三太太。”

        “不用了，我站在外面等着就行了。快去看旺儿。”

        “大太太，二太太那边有消息。”冷雨说。这是二太太的女仆冬天告诉她的。

        古寒松签字的时候甚至感觉运笔无力，心中烦乱怎么都安静不下来。他跟着旺儿的救护床一路走到手术室门口，看着那个提示灯亮起，他想：阿照，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他们？

        “旺儿跟了我那么多年，没想到……”

        “他的生腔已经发生了中度感染，刀口的止血情况也不太好，心脏有衰竭的迹象。”

        －－－

        “应该要准备手术了，我去签字。”古寒松说。

        “他的孩子可以宽老太太的心。旺儿是个苦命的……他一直都那么爱你，我都要自愧不如了。有句话我还是要替他带到的，他让我告诉你，他爱你。”

        “还有个消息。浮波他有喜了，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两个月。”

        “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太，让她先宽心。”

        由于军事演习的保密，高照四天后才收到这个消息。旺儿的尸停在低温棺中，葬殓师已经为他整理好了遗容，如同生前那般。他闭着眼睛，脸上没有痛苦的神情，就像熟睡一般安宁。

        “旺儿怎么了？”古寒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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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大太太记挂，我现在去看三太太的情况，您可以去我们的休息室坐会儿。”他说。

        古寒松没睡好，本来就困，但是事出紧急，难免忧心。冷雨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说：“大太太，先喝点水吧，这时候着急也没用。”古寒松接过，喝了一口还给冷雨。

        “不论如何，一定要救他。”

        “生死有命，可真轮到自己经历这样的别离，哪里又能看淡呢。小时候，你还说过，如果旺儿是omega，你将来结婚后会第一个纳他当侧室。我现在也想，如果他是omega就好了，生育之事也不会这么凶险了。”

        高照在玄城会议大厦开完汇报会之后不停蹄赶回了家，高府上下已经是一片沉默的气氛。大堂外设了灵堂和火盆，高照看着旺儿的遗照，旁边的牌位上写着“高思旺之位”。现在已经不设置祠堂了，牌位也只是在葬礼的时候用来祭拜。

        “二太太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前两天验孕棒有了结果，今天上午去的医院。但是三太太葬礼在即，他没有声张。”

        “当初你生耀阳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以为……我本以为……”

        “寒松。”高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