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彻斯特张张口，失去了全辩白的能力。

        “你被困住了。”齐厌葵的指尖敲敲桌子，示意对方把心思放回游戏上来。

        “……我是来向先生忏悔我的错误的。”听到这话，罗彻斯特的双眼闪了闪。他的神情落寞且真诚，仍无法骗过对方。

        “明早还要去军，您别忘了。”他最后说。声音带着些颤抖。

        维京棋的原始玩法简单暴，且少有平局的情况。此时，场上只剩四枚棋子，齐昧的王棋已经被到了绝境的边缘。

        无数次的包容后，这一次，总算是碰到了齐昧的底线。

        澄黄的酒顺着发梢不断滴落，淌在罗彻斯特干裂出血的上。他了隐隐作痛的的位。

        当初对方如游蛇般缠绕上来时，齐昧并没有推开罗彻斯特，而是任由对方得寸进尺地接近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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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昧必须要承认的是，他对待罗彻斯特也是相同的态度。

        齐昧的反应令他呼一滞，原本想好的说辞统统溃散。半天过后，罗彻斯特才生涩地开口。

        罗彻斯特甚至不明白真正需要歉的对象，而齐昧也不打算和脑子有病的人解释。在对方组织出新的谎言前，他就拿起桌上剩余半罐啤酒，手一扬，泼了罗彻斯特满满脸。

        齐厌葵又笑起来，纤手往棋盘上一抹，打乱了所有棋子。她撩了一把银发，站起从罗彻斯特旁边走过，把房间留给两人。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齐昧把嘴里的糖彻底化，依旧内心不虞。他打开窗，点燃一支烟。

        听到他进门的动静，房间内的二人却都没有理睬。

        “你到底是走神了还是心了，自己清楚。”

        平常会在家里备上一箱，合乎齐昧胃口的是另一个牌子的啤酒。不巧的是，前些天他下单时正好缺货。挑剔如齐昧，也因这段时间的心情不佳需要酒的压抑，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感觉自己的思绪被击碎成了无数片，连走出齐厌葵家门的步伐都是摇晃的。罗彻斯特想笑，胃里又泛着恶心。

        在下死手前，罗彻斯特猛然想起自己惹怒齐昧的原因。于是他丢下还有一口气的男人，匆匆来到楼上。

        他要他的垂怜。他的情动。他的爱。

        齐昧被罗彻斯特一点一点地启封了，他愿意承认自己的喜欢，也愿意给予回馈。可交付自己之后，对方仍不满足，在占有的驱使下步步紧，压迫榨取着齐昧的全。

        “那么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齐昧见惯了这套把戏，直接揭穿。他知罗彻斯特从不把人类当作一回事。后悔的无非便是杀人时被他发现了，错的不过就是没能在齐昧心中获得比玛丽安更高的地位。

        “没买到。”

        他刚刚和断臂男人打了一架，生生拆掉对方的义肢，也把人揍了个半死。留在齐昧边的情敌像个极其不稳定的炸弹，一刻也不能叫他安心。罗彻斯特早就想除掉他了，可迟迟没有机会。

        罗彻斯特抹了一把角的血，推开房间的门，眼前揭的景象便是齐昧在和母亲在玩维京板棋。

        齐昧毫不留情地打断：“你没有。”他打量着对方上新添的几块乌青，就知刚才发生了什么。罗彻斯特显然并不为此事真心怀有歉意。

        先生真的讨厌他了。

        而一贯被他人谄媚讨好，齐昧从不懂得付出，甚至也不会因奉献被动。于他众星捧月的人生之中，唯有罗彻斯特在向他索求。

        “您还在生气吗？”试探地上前一步，罗彻斯特不着痕迹地拉近距离，“我感到十分抱歉……”

        他冰冷地下了命令。

        “出去。”

        罗彻斯特对他微笑，会叫他先生，也会认真地去学“齐昧”两个字的汉语发音。一点点地近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腐蚀掉他的锋利和棱角。

        “先生怎么换了一种口味？”

        扭曲的迷恋绝非爱情，罗彻斯特却当其真心尽数奉献，将真挚的腐烂的一切都剖开摆在齐昧面前。他用最柔的那分去碰齐昧的，终于得偿所愿。

        “不用了。”齐昧重复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我不想再见到你。”

        其实不需要她警醒，齐昧也从不会有感情上的弱点。只不过他见到罗彻斯特时内心略微烦躁起来，顺手剥开一颗糖，丢进了嘴里。

        但碍于规则，齐厌葵也无法用三个兵卒杀掉国王，便陷入了永久的僵局。

        “您说一声，我下次就给先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