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彻斯特早在齐昧进门的一瞬间就松开了手,并在内心编织了一整套说辞来应对。他在发疯,但必要的时候也会拿出正常状态下的理智来脱罪。齐昧一定会原谅他的,罗彻斯特确信无疑。
那是一种危险又寒冷的眼神,意味着此事的严重。
至少罗彻斯特是这么认为的,这代表着自己在对方心里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他既担心被齐昧发现,也期望着这种事件的发生。
他罕有地被外物所影响,并将情绪外溢了。如同将瓷敲开裂,使内储的一点一点渗出。能够令齐昧有如此反应,仿佛是一种殊荣。
罗彻斯特从来没见过齐昧生气的样子,这种情绪似乎天生就自对方内剥离,如今才被再度加。
真实面临此等境况时,他一时间不出反应,只等着齐昧向自己走来。
给她顺了气,低声安过后,齐昧才站起来注视对方。
像平常那样,先微笑,再――
齐厌葵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们两个……好吧,他晚上有可能会来。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
恐惧猛然膨胀,化作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罗彻斯特。或者说,那更像是一种“失去”的心悸感,比半年前齐昧重伤时还要绝望。他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寻找齐昧的下落。
不出所料,直到晚上齐昧也没有回家。罗彻斯特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天刚亮就去了齐女士家。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凭直觉,他知齐昧会在那里。
痛苦混合着快感。
“嗯?他可有一段时间没来我这里了。”
工作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意料之外地。于是本该很久以后才出现在这里的齐昧,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先是一瞬间的惊异从他眼底划过,随即转化为了怒意。
没有,哪里都没有。
啪!
“那就谢谢母亲了。”罗彻斯特暂时松了一口气。
仿佛是风暴前的阴云降临,齐昧上有些着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他每靠近一步,罗彻斯特的心就重一分,踩着完全相同的节奏――比起平时稍快,仍沉稳又冷淡。
齐昧重重一巴掌扇了过去。是用了全力的。
“……先生?”
他的大脑在嘶吼,神状态比刚才还要糟糕几分,让罗彻斯特想把嵌在脑内的东西挖出来。可是是在颤抖的,那一巴掌带来的痛感像火烧。罗彻斯特内全的血都像是被灼沸了,令他无比燥热。
恐惧。惊慌。还有一点兴奋。
“没有吗……”
几场游行过后,街又恢复到了一贯的人烟稀少。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找到齐昧那辆显眼的明黄色尤利西斯。
被及逆鳞的齐昧并未暴怒,反倒令人惶惶不安。一瞬间,罗彻斯特耳边的絮语爆炸了,叽喳尖叫着朝他大喊,提醒他终于失去了齐昧的耐心与包容。
两种情绪在激烈碰撞,撕扯神经,等到罗彻斯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惊觉齐昧早就带着玛丽安消失了。
然而齐昧的首要目标显然不是罗彻斯特。他一把拉过玛丽安,让小姑娘远离凶手。玛丽安没有哭和尖叫,却像是丢了魂一般满脸惊恐。她脖子上的指印红得发黑,看起来很吓人。毕竟,刚才罗彻斯特一点想要放过她的意思也没有。
同样是齐昧从未有过的情绪。可这次,一种彻骨的寒意开始自罗彻斯特背后升起。
罗彻斯特跑遍了齐昧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追寻不到对方的影。发出的所有消息也一样石沉大海。他甚至去询问了齐厌葵,仍没有收到准确的答案。
“先生……”
这一巴掌让罗彻斯特大脑一片空白。两人平常动手干架虽然都不留情面,但绝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他转过被打偏的,看到了齐昧异色双瞳中写满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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