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了摸裙摆,摸到凸起的字样。
上面只有一个字――毓。
这条裙子是我前段时间无聊的时候自己的,可能不太好看,就当她的生日礼物,也不知小雪喜不喜欢?不然我再换一样好了,哈哈,已经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审美了。
喜欢……小雪肯定喜欢。
贺琰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阮玉如今的住址――上的钱所剩无几,几乎用来坐车找人了。
他先去了阮玉待过的那家疗养院。
他不知小孩跟阮玉如今怎么样了,他只是着去询问护工,结果问到小孩的时候,护工却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孩?你是说阮一吗?”
“也是个可怜孩子,才多大啊。”
贺琰愣了愣,有些心慌:“怎么了?”
“前几年出了车祸,活到了五岁,”护工阿姨不住地摇,“大人也疯了,命太苦了啊。”
……疯了?
心脏仿佛被一酸涩感包裹,贺琰抿了抿,一边低谢,说打扰了,一边往回走去。
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
重获自由的欣喜感所剩无几。
怎么会疯呢?
阮玉没有那么容易疯的。
……但他也不敢妄下定义。万一呢?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带着几分不确定,几分期待,他又走向孙歧给他发的新地址。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开门的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男人。
但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迟然依然是挂着友好的笑意接待他进来,开口问他是不是来找阮玉的。他连忙点。
他还特意去买了新衣服,洗了个洗了个澡,胡茬也剃干净了。他想见阮玉,迫不及待地想。
当年被送进派出所,他只看到了阮玉。
他没想到阮玉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更不知对方的密码又是如何得知的。
已经没有亲人了,或者说――只剩下阮玉一个亲人了,就算是因为这样,他也想要找到他。
“喝一杯茶吧。”
在监狱里待了几年,戾气跟棱角似乎真的被磨平了不少,可以看见他的耳廓有一结痂,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砍的。他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出的半截胳膊上也有刚结痂,或者刚刚消的伤痕。脑袋变成了寸,脸上的神情却柔和。
贺琰一边谢,一边将茶一饮而尽。
迟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说:“你去楼上的书房等他吧。”
贺琰又说好,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思考,也忘记了曾经深固的理智。他变傻了好多。
应该是被打傻了吧?
贺琰趴在书桌上有些昏,没一会儿便枕着胳膊闭上双眼,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