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曾经,她和她的丈夫也有一个承诺,在那个形势危急的晚上。
字,在这一篇的时候看着来送东西的自己,默默的住了口,然后不再言语。看着他俩游山玩水,嘴上说着“实现承诺”,仿佛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似的。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你帮我。好是向家主母会一直都是你的,事成之后,我永远都不会动凌家一分一毫。”这是向韶这辈子,唯一一次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虽然连她自己也觉得,强迫一个刚学习文化几年的老人先读懂一个宋词,再引申出其现实意义,在把现实意义对照自己的生活灵感带入很难为人,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她和向韶约好了呢?
向韶果然还是向韶,一点都没变。
不懂,便算了。
旭光走后第二年,她来到了玄武湖,把那束约定好的菊花放在了“坟墓”前,告诉长眠在这里的人,他的心愿已了。然后并没多言,转离开。她的风格――了事情就不后悔,有些事情,注定是要跟随人们的死亡,永远埋进土里的。
那个拥抱,不过是慌乱之下的情绪发口而已;如同这个眼神,不过是想让自己帮忙的祈求罢了。算了算了,反正向韶的事情,凌昭肯定会帮,这是约定不是吗?
旭光没注意,她却注意到了。
自己,没什么理由看不上向韶,他们本来就是一类人啊。
诺重君续记,她的儿子,向铮,应该在广阔的世界上,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吧。
“好……”
这意思,旭光懂了,便懂了。
虽然有点让人恶心也有点不甘心,但是她否定不了这一点。
送旭光走的那天,她违心的说了几句安的话,递上了向韶准备好的卡和份信息。以及……自己准备好的宋词――至于信封正好卡在那一页,一定是个巧合吧,她凌昭又怎么会知呢?
直到她“丧夫”的那天。向韶走了,这次是真的没了。不同于被绑架没有宗信,不同于被刺杀提心吊胆,他躺在床上,穿着不二的病号服,靠着仪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然后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告诉了他的旭光,最后一段话。然后就此撒手人寰。
罢了罢了,何必破坏别人的美梦呢?
旭光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他感受到了那个页码的不对,感受到了又“言外之意”,但是最后一层突破口,他终究是没有成功。他抱着那本宋词,回到了向家,坐在了自己对面,恭谨的问自己“真相”。
真的有点可笑。
而同样的,她也感受到了,向韶在若有若无的抗拒着自己和旭光走得太近。
“加一个条件,你不只铮一个儿子,而后不向家兴衰,他都不能是家主。”而这是凌昭这辈子,第一次和他谈条件,也是谈的唯一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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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书后对面的人儿就不再出声,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把一切脱口而出,但是那印着的页面斑驳制止了他。旭光,某个瞬间也是想找一个安的吧。就和曾经的自己有点像,并没有强求爱情,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值得一点而已。
凌昭……果然也是凌昭,她终于和凌家以前的长辈无二,变的工于心计彻彻尾。仿佛对一切东西都已经没了兴趣,她是这么认为的。
而这种感受,让她心不免一哂。
再说深情款款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某个瞬间,他向自己投来了恳切的目光――夫妻六十年,那是风风雨雨中最真挚的眼神。真挚到甚至让凌昭晃了神,想起来向少还是小黑龙的时候,那个初次杀人后恐慌的拥抱。
“是,这所有的一切,包括阿韶刚去世那几年有关你的行程,全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别人从没有插过手。他的确是在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