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往前走,江璟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她边走边看,直到他们开始靠近一排宽大的玻璃橱窗,里面摆着庄严洁白的裙子,她的疑心渐起。
去约会。
江璟问副教授的姓名,不出意料得到陈江这个答案,她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像匆匆结束一场演讲。她并不好奇他的近况。
我该说你是堤防心太强,还是说你真的不够在乎我。每次想到你没那么在乎我,我就不敢继续往下想,你说得对,我就是爱多想,你明知我是这样,还让我一直等,现在甚至毫不犹豫拒绝我。
当她的步伐慢了下来,晏随抓住她的手牵她,快到了。
江璟看着他固执的脸,往后退了半步,不想面对婚纱的特殊义。晏随忽然间收回了手,给错惊喜的单纯青年努力克制着失落的情绪,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这只是我的一个愿望。你就当作是给我的新年礼物,穿一次让我看看,行不行?江璟你说句话。你对我有多不公平你自己知吗,你被错的人欺骗了两回,现在跟我在一起,就把在他们上磨来的警戒心安在我上,你说你对婚姻失望我可以理解,但还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要我等
周围行人穿梭,为这家婚纱店前短暂驻足的人不少,她和晏随站在婚纱店对面的街角。远的落日余晖撒在排排列列的玻璃上,橘黄的冬日阳光温恬静,江璟将视线从晏随不安的双眼挪开,转看了看橱窗里透出来的灯光。
江璟所在的大学在年前和巴西利亚大学有个合办孔院的签约仪式,她是系里在巴西经验相对丰富的老师,难免会和那边的人有所接,偶然听到中国老师提起一项八卦说是:巴西利亚大学援教安哥拉的项目今年刚办起来,就派了一位华裔副教授过去,还是个盲人,所有人表面都称赞他的勇气,实则背地里说他倒霉。
婚纱也是裙子。
我还以为你想回家爱。
晏随早知她会迟疑,耐心劝着:来都来了,你就当在试穿裙子,也不行吗?
江璟跟他坦白,她知了一些关于前夫的消息,想起有些不美好的回忆,心里不好受。
放元旦节的那天下午,江父江母说是想晏由想得厉害,打了招呼,接走了她。江璟是打算回家的,晏随却说他临时有安排,去校门口接上了江璟,她以为是要回去。她没留神,垂眼补了一下口红,再抬起,发现行车方向变得有些陌生,她看向晏随:我们去哪?
晏随灰败地靠在石边,品味着自己的话,心中涩然。
江璟隐秘地整理了一下裙子,环顾四周,是要吃饭吗?
江璟收好口红,暗暗有些期待,她和晏随有一段日子没出来单独约过会了。到了地方,晏随停好车,郑重其事地让她不要动,他绕到她那一边,帮她开车门,伸手将她拉出来。
江璟盯着那些橱窗看,再抬起看见店铺的名字,她认识这个婚纱品牌,心中了然。
晏随笑她现在反应有点快了,又摇摇,约会是约会。
晚上晏随看她心情好似闷闷不乐,对她刨问底,一定要知原因。
视线开始模糊,她还是准地挽住了
晏随她彻底停住了脚,呼变得很快,下意识想往回走,你带我看婚纱?不是说好了,可以再等等我吗
晏随听完明显愣住,他没有继续问,看江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怪他,可能本不知自己在背后干了什么。他抱住她:不许想他。
不是,跟我来。
他已经为她说尽了卑微的话,情人之间不讲亏欠,但他就是不甘心。
他以为自己可以打动她,没想到,连让她走进店里试一试裙子都不到,唏嘘一声,:你不想结婚,至少穿一次婚纱,当一回我一个人的新娘哪怕就先这样骗骗我,都不行吗?
江璟转和他相拥,没有把心底里让她痛苦的秘密告诉晏随。他的脾气很差,又那么忌讳那几年,就算是她和晏随这样亲密的关系,也需要适当的隐瞒,有些事情,还是默默埋在心底等它烂掉最好。
江璟微微摆,可是,不行
那些闪着光泽的裙摆很美,但更让她心动的是眼前的晏随,她甚至不敢多看,迅速敛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深深地呼缓和着内心的紧张和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