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舒掌门,你喜欢柔儿吗?
雪无声,无息,无色,无情,和人心终究是不一样的。
果然不出小柔所料,如果徐梦双真是特别的,那么那把刻了她名字的木梳,不可能那么随意地供自己使用。
小柔摸出侧的短匕,决然地看向舒雪痕:真后悔,小时候没有认真练过一天武,我肯定不是舒掌门的对手了那么,你动手杀了我吧。
她那时,便一遍遍临摹着他的字,直到惟妙惟肖方才罢休。
小柔伸出苍白又冰凉的双手,缓缓抚上舒雪痕的脸颊,语气哀戚,神色却坚定:舒掌门,你有没有发现,你几乎没叫过我的名字?小柔,陆丰取的名字,他说厉利剑者,必以柔砥,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或许是答案在心里预演过太多遍,舒雪痕深一口气缓缓:舒雪痕,我只有这个名字。两年前,倚剑山庄大火,全庄灭门,除了你我,无人生还是我混入其中,宾客的酒菜里大多放了迷药,恩怨有,是我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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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出来的无辜可怜迥然不同,宛如一株攀墙而上的明媚蔷薇,在这个雪夜,带着刺开到人心里去,横生出一目惊心的美丽。
舒掌门,有事请教,还是在这里说吧。
她熠熠生辉的眼眸里仿佛着火焰,就那么落在舒雪痕心里,牵动着他每一次的呼和心。
我
不。舒雪痕握紧小柔那双攥住武的双手,让她的手掌完全贴住匕首上凸起的花纹,我教你怎么用它,很快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报仇,很快。
很难回答吗?那为什么冒险带我从陆府逃出来?为什么写信约我在城外见面?为什么舍命闯入皇救我?为什么那夜我被下药你不拒绝?为什么江南初见,你看我的眼神从不像初识!
柔儿已经没有家了,周炎哥哥,你那么聪明,我只想听几句真话而已。
她果然全想起来了,久久悬在脑袋上面的铡刀骤然落,血花四溅的时候,原来也没想象中那么疼,也可能是一直都是痛到麻木的状态,舒雪痕此刻已无知觉。
我和梦双是同门情谊,我待她同其余师兄妹无异,遑论婚姻。
他短短几句话,也不过是亲自印证了一遍小柔所有最坏的猜想,女孩已是满脸清泪,却还是笑着:这就是你的真话?嗯,与我猜的不差。那我是应该恨你,你当初也是寻仇而来吗?那你也应该恨我了。
晚间徐姑娘和我讲,你们年后便要完婚,可是真的?
不知怎么,她骤然想起少年时学字,他用自己周正潇洒的字写下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度玉门关。这样的词句。
两双冰凉的手交叠在一,小柔在舒雪痕这张万年冷峻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有如春水一般柔和的笑容。
舒雪痕只觉她一双手靠近了自己的心脏,正慢慢收紧,他要不过气了。
昔日爱侣决裂,无非你死我活,舒雪痕看着她,竟也苦笑起来:你还有其他的报仇方法。
微微
好。
你说继续假装失忆,待在你边,然后让你等着我来杀你?小柔笑着摇,我假装不了那么久,太痛苦了,我不能连报仇都依赖你,一边需要又一边恨?我不到。
我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答案。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混入倚剑山庄?那场大火和你有多少关系?我父母哥哥可还尚在人世?整个雪落山庄还有多少人参与?小柔苦笑,倔强地抹去眼角一滴泪水,再次坚定地望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