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沒個朋友找妳去逛街吃飯喝茶之類的嗎？」元照語速很快，沒有低頭看她的表情，直盯著前方說完這些話，明明是個青蔥少年，肩膀還不能完全撐起寬大的襯服，卻像個老父親一般嘮叨著：「你們這年紀的小女生不都喜歡跟朋友出去玩嗎？妳如果要去也是可以啦，但要提前跟我說一聲，不可以突然就跑不見，晚上七點前要到家，不可以在外面吃晚飯，也不可以和男生單獨出去......」

        「沒有。」

        元照突然被打斷，一愣：「什麼沒有？」

        「沒有這種朋友。」

        「有也不想和她們去。」元望突然放開他的衣角，元照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住手：「但我想...和哥哥去。」

        手心突然擠進一團冰涼，元照在反應過來前就下意識反握住妹妹的手，好像喚起回憶中某種熟悉又久遠的習慣，只是兩人手掌大小已和過去完全不同，少年手心的熱氣包覆住女孩略涼的手指，這是他升上初中放開妹妹的手後第一次重新牽上。

        元望把聲音放軟，輕輕搖著兩人相牽的手，跟元照久違的撒起嬌：「哥哥，哥哥帶我去嘛，好久沒有買衣服了。」也好久沒和你一起逛街了。

        「咳...嗯...」元照頓了好幾秒，沒有甩開，算是應了妹妹難得一見的撒嬌，依然直視著前方的路：「剛好給妳買新的衣服和內衣。」

        「......啊？內衣......？」元望不解，低頭看看自己的，好像沒有什麼變大的感覺呀？

        「問題真多。」元照終於找回了兄長的威嚴，重新換上鄙視的眼神看妹妹：「自己的體自己都不知，沒穿對內衣最後妳就變成外擴下垂大小。」

        為了元望這個渾渾沌沌度日的小混，元照這個當哥哥的可少不了替她先行預習各種女小知識，懂得比個成年女都多，更何況元望這種對自己毫不關心的態度，元照恨不得把各種大大小小的發育直接接收了，省的妹妹連內衣都不會穿，還要他教。

        「沒關係，哥哥幫我挑。」元望繼續晃著哥哥的手臂，和他定下了逛街的約定，腳步輕盈了不少，走路像在舞一樣，每一步都微微墊著腳尖，黑髮披散在後背、在頰邊晃蕩著，元照能從分散的髮絲間瞄到元望皎潔的面，帶著未退去的稚氣。

        他瞧見她頸的紅腫。

        「...到時候再說。」

        元照腳步頓了頓，突然：「那扣子是我找老師借的針線。」

        「......啊？」

        「妳以為誰都像妳帶個四次元工盒上學呢。」元照低聲笑，居然隱約能聽出一絲絲得意：「我從不麻煩外人的.....這裡怎麼了？」

        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元照迅速轉移話題，不想讓她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