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沉默了好一會兒，跟平常又急又快的語速不同，帶著一種壓抑的淡漠：「因為，他們是之前陪最常媽媽聊天的人。」

        以及兩端立的兩點，在純棉的衣上頂出明顯的弧度，布料的皺褶順著峰頂下，陰影加強少年的視覺效果，強烈宣告著女孩發育的證明，元照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大樹懶，快走吧。」她抓住元照衣緣的一角，語氣還是那樣慢吞吞地。

        「......聽見。」

        「誰是樹懶了，只有你是樹懶。」

        「穿長袖，不然就加件外套，大禮堂空調開很強的，聽見沒？」沒聽見元望的回應，元照又皺眉了，加大音量：「元望——穿長袖——聽—見—沒！」

        「我是樹懶......那你就是樹懶她哥，大樹懶。」

        本來也只是嘲諷，元望每次都還是會隨口回覆，兩人都沒有在意過這場對話是否需要有結果和付出。

        「......」元照吁出一口氣，看著前方：「我知。」

        兄妹是從小就走這條路長大的，加上元媽媽特別跟一路上的店家打過招呼，熱情的小店家都對他們特別照顧，親切的叫他「哥哥」，特別是元媽媽去世後，更是變本加厲，差點就把兄妹的三餐吃食和文給全包了，雖然大分是能推就推，偶爾回禮，元照對熱情的叔叔阿姨們還是會緩下一直臭著的冷臉，對長輩似的好好回話，態度比對元父都好些。

        「這樣齁，好啦，那我下次有果醬的再給你們喔......妹妹還是好害羞喔，都不講話，下次阿姨請你喝茶好不好呀？」

        看起來好像......大了些？

        聽到老舊的木梯嘎吱嘎吱的叫，元照回過神，望向穿著校服的少女心不在焉的晃下來，嘴上下意識嘲諷兩句：「小樹懶，還邁的開嗎？要不要哥哥背你去學校呀？」

        他只有要嘲諷她的時候才會自稱哥哥。

        聽到自己的名字，元望頓了一下，才出淺淺的微笑，點頭，輕輕說句：「謝謝阿姨。」

        「牛仔褲染的色關我什麼事。」元照呿一聲，見她吃完了便她：「趕緊換衣服，換完就走，等等我要點名，不能遲到。」

        「謝謝阿姨，學校還要結業式，快遲到了，我們先走了。」元照率先起步，跟早餐店阿姨點頭示意便帶著元望繼續前行，元望扯著他的衣角，悄悄問：「為什麼...不直接拒絕？」明明家裡沒有窮到揭不開鍋，卻老是要跟這些人的物資推來推去，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有時她都覺得煩了。

        再長大一點，元照嫌跟妹妹拉手太丟人，不樂意元望拉他的手，讓元望拉著他的衣角，反正是一樣的效果，元望便從善如地改拉衣角，也就一直拉到現在。

        尤其元家外的馬路，飛沙走石，一台台載滿砂土和豬牛的大車踏板都有一個孩子高，駕駛座本看不到國小學童的影，更別說小心注意，雖然只有分路段沒有人行，元媽媽帶著兩人走一段時間後還是要元望一定要走裡邊、要好好聽哥哥的話、不可以在馬路上玩鬧......還要緊緊抓住哥哥的手，絕對不能放開。

        「不用了阿姨，我們都吃飽了，三明治留給阿豪吧，我記得他之前說過他愛吃肉鬆的。」

        難怪是這種髒髒的藍。

        敷衍！元照心裡不爽，還想開口講兩句，但隨即又想到剛剛妹妹洗的髒兮兮的衣服，還有低頭時領口不經意出的口，上面有未消的紅印，在女孩白的上像刻印，是只有他看過的痕跡。

        元望比同齡孩子早上一年學，就是因為當年元父元母工作上忙碌，顧不上家裡沒上學的小女兒，也沒多餘的錢請保母或私立托兒所，公立的幼兒園沒排上便只能讓元望提早上小學，由三年級的元照帶著，走過長長的一段馬路，到三公里外的學校上課，後來兄妹倆升上初高中，讀的也是學區邊的合併制完全中學，一起上課是從小培養起的習慣。

        元望應了聲，又慢慢晃上樓換衣服。

        他也不喜歡欠人人情。

看上的短袖：「好像之前和你的牛仔褲一起洗，被你染色了。」

        街邊傳統早餐店的阿姨正準備收攤，看到元家兄妹熱情的揮揮手，手裡的抹布都還沒放下，甩的食物殘渣又撒回桌上，她驚呼一聲連忙重新拭，一邊拭一邊回頭說著：「先別走，阿姨這邊還有多的三明治，帶幾個去學校分同學一起吃啊......」

        「......」元照懶得在回覆這種無聊幼稚的對話，直接開門往外走去。

        「哥哥啊，今天還要上課喔？啊不是都放暑假了啊？」

        母親對兩人來說是個感的話題，元望不喜歡提到母親，很快地轉移話題：「喔，那下次不白拿，我們給錢吧。」她不喜歡欠人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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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元望當然也跟著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元照跟早餐店阿姨對話，這種對外的交一直都是哥哥在進行的，她只需要最後加上一句「謝謝阿姨叔叔」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