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o州菜

        从上次「一起吃饭」算来的一整个星期，张照颜一次电话都没给沈博山打过。

        要他说，张照颜好像是不太需要「保持联系」的人。如果物理意义上见不到面，她很难想起要和谁说说话。

        他和小文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后者也意味深长地点tou表示赞同。

        沈博山和她断联的最长记录是两个半月。

        张照颜去ma尔代夫拍广告，临走时说好回国之后要「一起捕捉夏天的影子」。结果在当地对什么东西严重过min，光医院就跑了好几趟，在家静养期间连门都没出过，自然也没有要联系他的想法。

        等张照颜重新想起沈博山这号人，夏天都已经过去了。

        很少寒暄的另一面，是绝对的言出必践。在电话里约好七点见面，就算是冒着超速的危险，张照颜也要在六点五十之前赶到目的地。

        知dao她不介意等人，沈博山就故意踩着点到。假装气chuan吁吁地从另一边跑来，爬上汽车的副座，听她有些放纵味dao的责备。

        「下次提早一点出门嘛，」她nie了一把沈博山的脸，然后才发动车子，「差点迟到了。」

        「对不起。」

        他脸上带了一点昂贵护手霜的香味，语气和抱歉毫不沾边。

        「我们去哪？」

        「我以前常去的chao州菜馆。」张照颜回答。

        她选择的餐厅居然在H大附近。今天是周末，街上熙熙攘攘的学生不仅来自H大，还来自隔bi不远的H大附中。沈博山毕业两年，自认是社会人士，在乌泱泱的学生之中，只觉得青春气息bi1人。

        大概是chao式菜系在本地太过普通，转了两个巷子的二楼又有些偏僻，目标的餐馆里虽然基本坐满，却不像其他店那样需要等位。

        老板显然和张照颜相熟，见了面就开心地打招呼。五十多岁的半秃阿叔大腹便便，爽朗地吩咐服务员支开窗hu旁边的一群高中生，把最好的桌子清出来留给他们两个。

        「谢谢。」张照颜拉着沈博山就座，「就我和小山两个，fei叔看着办吧。」

        「好咧！」口音nong1重的老板爽快地答应到，用chao汕话对张照颜报了一堆菜名。

        沈博山听不懂他们说话，无聊地往窗hu外边看。小巷的尽tou有几个五颜六色的招牌，全写着钟点房和短租房之类。

        有些大学生旅馆可以逃过shen份证登记，沈博山经常在这样的地方蹲守离家出走的高中生。对于担心暴lou行程的张照颜而言，应该也算个凑合的备选。

        点完菜，老板又亲自帮他们tang好了碗筷，然后才跑到后厨去下单。

        「这是什么？」

        张照颜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本教参。书里掉下的两张草稿纸，还有一张用来垫底的健shen房传单。

        「应该是刚才那群女生落下的。」沈博山接过鲜艳封pi的书本，环绕餐厅看了一眼，「我不知dao她们现在在哪一桌。」

        「女生？」张照颜问。

        她的疑惑也有dao理：H大附中校规严格，男女都是一个发型，连鞋子都必须统一穿白色，一眼看去很难看出是男是女。

        书本上写的名字是蒋祺，也看不出xing别。

        「书本的底bu有卷边，」沈博山举起教参给她看，「这是因为，咳，贴着xiongbu才」

        他又翻了一下笔记，站起来看了一下餐厅的人，指着楼梯边上的那桌，「是她们的。」

        「你想为我解释一下，大侦探？」

        沈博山耸耸肩，重新坐下，「其他学生都只穿着夏季的短袖，但是那一桌靠右边的女生还带了一件秋季的外套，应该是怕晚自习空调太凉所以带的。」

        他从书里抽出一张小纸条，「这里有蒋祺的成绩单，年级排名前五，应该会在小班。虽然这种公立学校一般不开空调，可是小班的话就再正常不过了。」

        张照颜点tou，指着他们隔bi一个穿着mao线衫的女生问：「为什么不是她？」

        「tou发。」沈博山在自己耳朵边比划了一下，「那个女生tou发上有发圈的痕迹，显然平时会扎起来。她们的校服也比其他人的颜色更浅，应该是快高考了，纪律也相对放松的缘故蒋祺只是高二，这时候抓得最严。」

        倒也合理，张照颜认真地点点tou。

        她高中已经开始拍电影了，没怎么正经在学校呆过，确实不太懂这些事情。趁着菜还没上，她赶紧cui促沈博山把书本还给蒋祺。

        学校统一的打扮大概也封印了同校男生的颜值，沈博山这类会被偷拍「在餐厅看见帅哥了」类型照片的青年，当然也会在高中女生之间起波澜。一桌的女孩子自然是尖叫起哄，吵吵闹闹让店里的气氛都欢快了几分。

        蒋祺旁边的女生胆子比较大，直接拉着沈博山的袖子问他要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