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前一刻还不知手该怎么放在哪里,这一刻那张鹅脸蒙上了深深的怨气。
我我她又开始我我,话卡在嘴边,不知怎么应付眼前这个男人。
唯诺诺,不像那些留过洋,或者接受过教育的女子言谈大方,厌烦像是一只苍蝇,扑在他的心,怎么挥都挥不走。
徐修文为了她,在家里闹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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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想到要见的人,急着把自家夫人托付出去。他也不在乎谢云辉的名声,谢云辉边的女人都是美艳有见识的女子,几时同那些封建派的妇女来往?于是找了机会,专门同谢云辉说:谢兄,今日我家夫人还得请你照顾照顾。
她那个木脑袋,徐修文疼地摇了摇,对自家的夫人不抱什么希望。
那个女人是谁,她当然知。
那是一张鹅脸,一双心修饰过的柳叶眉,那双眼睛如乌黑的,许是因为旧式家庭出来的,上有种古典沉静的气质。但她的长相没有惊艳到谢云辉,他见惯美人,她的长相未有美到能叫他一眼记在心里的地步。
两人相对无言间,正巧,客厅中聚集了许多人,有社会的名,有青年才俊,他们在那讨论交文学与艺术。她听不懂,但不碍着她生出好奇的心,投去目光,竟然瞧见了丈夫徐修文和一个穿着墨绿洋装的女子站在一起。
他既说要带着她玩,便真的想带着她去玩。可问下来,她竟然是这也不会,那也不懂,竟然连字都不识。谢云辉明白了,何以见面时徐修文尴尬地咳嗽,她不识字,他介绍得再文雅,她也不知是哪两个字。
谢云辉便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她整张脸。
夫人放松些,谢某不是什么老虎豺狼。他坐在她边,翘着二郎,温柔地说。
徐修文托付完了,对他夫人说了几句。她不可置信地抬,睁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就这样丢下了自己。
他说他爱着一个女人。
她当然不肯,她怎么会肯?一个被丈夫休弃的女人,以后还怎么活?!
夫人不必慌张,谢云辉坐在她旁边的沙发里,徐兄应酬多,不带着你,是怕你不习惯,会辛苦,毕竟夫人不常出来,不是么?
她依旧低着,不安地坐着,如坐针毡。
莫说她不肯,两家的父母也不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是父母主了的,孩子的哪有违逆父母的理?为这事,徐家的父母没少劝说徐修文。她娘家也托人给她捎了口信,教她好好伺候自己的丈夫,得学着让丈夫喜欢她,这才有了她央求徐修文带着她一起出来的事。
谢云辉倒也不在乎他给自己个累赘过来,推了推眼镜,一口答应:这事好办,贵夫人不是要见见世面?我带着她玩玩儿便罢了。
她转过看他,那双似的眼睛犹带着怨气。她很快反应过来,知自己这样太无礼,无措地说:对不起,谢先生。
爱?那是什么东西?能叫人不顾廉耻抛弃发妻?让他吵着嚷着要和自己离婚?
谢云辉失笑,对旧式家庭出来的女子,他们都是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