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江寒声躲藏的方向再开了一枪，意图恐吓。

        江寒声几乎是跌在地上，伤在剧烈疼痛着。他强忍住，继续说：“――你当初问过我，明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杀人不可？我无法理解，因为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聊、作案过程又充满低级趣味的杀人犯。”

        “不是吗？你恨戚真的背叛，看到她和简良在一起，又恨上警察……在怀光诱杀多名女，在海州制造劫枪案，周川、李景博，乃至后来的姚卫海与孟俊峰，那么多警察接连死在你手上，可为什么你最痛恨的戚真和简良活得好好的？”

        江寒声趁着说话的呼间，迅速离开原来的位置，奔向另外一个遮蔽物躲避。

        江寒声仰，轻轻撞了一下柜子，闭眼，提醒自己要迅速冷静，随后，他将装着一枚子弹的弹匣推进枪，而后拉上膛。

        江寒声冷着脸，一字一句地：“你放心，她可能没心思再去恨你了。”

        戚严调转枪口，这一枪没有随意打出来。

        戚严为什么会问这两个问题？

        听着他沉默不言，江寒声知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一枪。

        戚严一直将江寒声视为对手，可江寒声这番话却对戚严引以为傲的杀人艺术充满了不屑与轻蔑，对于戚严来说，这无异于是最大的羞辱。

        江寒声说：“是，那一刻我很清醒，因为我知我想杀的人是谁。戚严，你杀过那么多人，知自己真正想杀的人是谁吗？”

        戚严朝他藏之跟了两步，冷笑：“江寒声，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

        戚严问：“五年前‘8・17’劫枪案，你是不是在闻朗投降以后，选择开枪杀了他？”

        戚严左眼下的肌肉一抽。

        这时，江寒声再次看向上方潜伏多时的人，：“蒋诚！”

        江寒声右曲着，他蹙眉，调整了一下呼，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

        砰！砰！

        他闭着眼，结上下一，然后说：“你没有看到我开枪，对不对？戚严，我用枪指着闻朗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带人跟姚卫海的行动队火拼，返回仓库，你看见闻朗举手投降，那时候你就知，闻朗想替你承担一切罪名，所以你抛下了他，自己一个人逃了。”

        戚严看他躲着不出来，笑得越发狂妄，“这次是你输了，江教授。”

        这枪打空。

        两枪。

        他问：“你在怕什么？怕戚真会恨你？”

        戚严吼：“你说什么！”

        江寒声说：“是。”

        江寒声朝上方望了一眼，紧接着，又加快速度冲出去，重新再换一个位置。

        “你承认就好。”戚严拿枪朝他的方向再打了一枪，充满恶意地说，“江寒声，跪着出来，忏悔你犯下的罪行，如果能令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见一见周警官。”

        江寒声没有犹豫，承认：“是。”

        戚严见他突然有所动作，猛地放了一枪！

        江寒声计算着戚严的那把枪中子弹的数量，脑子在飞快地思考――

        子弹全打空后，又连续发出多次扣动板机的轻响。

        戚严抬起枪口，发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低低地问：“你说什么？”

        “不过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戚严继续，“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戚严没有任何应答。

        静默的对峙间，江寒声想到电话里听到那一阵周瑾的叫喊声，无法抑制地生出将人赶尽杀绝的恶念。

        戚严再问：“专案组组长姚卫海是不是为了包庇你的罪行，对外谎称闻朗拒捕，警方才开枪击毙的？”

        他故意停顿了两三秒，就当戚严内心有所波动时，江寒声再继续：“她和简良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哦，”戚严用发着的枪口抵了一下额，说，“所以，江教授承认自己开枪并非是因为神志不清了？”

        此时，戚严全暴在冷如白雪的光线中，江寒声则屈膝坐在重的阴影里。

        黑暗中，镜的指示灯还在亮着，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你没有逃跑，闻朗可能就不会死，因为我想杀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砰！

        他知说什么话，能让戚严坠入痛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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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声说：“我曾带领犯罪研究室的团队去加州考察半年，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些犯人。真正的杀人艺术，没有人，没有弱点，只有对死亡美学的至高追求。跟他们比，你的‘作品’就太拙劣了，杀人的每一个环节都映着你的懦弱与无能，因为你杀不了你真正想杀的人，就拿他们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