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目光代他一寸寸抚过她的鼻尖,人中,,只要稍稍低,似乎就能衔住她的嘴,近得气息相引。
傍晚的教堂颜色光溢彩,他把车子停在门外,示意她看清扫修葺过的台阶和草坪,说:“三个月后,订了五天,看你哪天有空。”
他下车带她绕过黑天鹅湖,回那幢住了几个月的别墅,没请她进去,“在装修,回你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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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桓司插着兜,示意她张开手,他把拳在她手上松开,放下凉凉的东西。徐意丛看到自己手上托着的是两块小石,一颗是风化的黑色,另一颗是白玉,柔的雾里裹着一缕红,方正缺了个角,不过被补起来了,翻过石面,上面刻着她的名字,虽然出自坚刀笔,但末尾一笔飞扬得轻灵如飞。
他点点,驱车下山,回去年住的别墅区,先停在一幢白色的小别墅前,“这个给你,你要是生我的气,想离家出走的话,钥匙在那盆洋甘菊下面。”
她人被抱着,裙子还被他压住角防止走光,大圣在旁边欢天喜地地摇尾巴,恨不得一起抢,围观的店主们都觉得就没有这样抢人的,所以压不闲事,各自忙着买卖。徐意丛被他往车里一,他欺过来压住她的,“有话好好说,你听听我的条件,行不行?”
门开着,里面空的,一片宽敞明亮。徐意丛说:“买下来了?”
徐意丛合上眼睛,等待一个吻,轻促而期待地对他说:“好。”
徐桓司蹲下来跟她平视,“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徐桓司点点,“也行。”
徐意丛想说不行,但大圣熟练地上车,一脚踩得她差点闭过气去,又一脚踩在她脸上,从她的口袋里找饼干。徐桓司趁着她跟狗斗殴的功夫,开车踩油门,先带她上山。
他说:“抢人。”
徐桓司点点,“走的时候就买下来了。”
徐意丛说:“要走也是你走。”
着大圣刚出店门,就有人拍拍她的右边肩膀。她小时候被徐桓司耍多了,完全不上当,往左边扭,没想到徐桓司真的在右边,趁她扭,把她拦腰一抱,快步往车上走。徐意丛恨不得咬他,“你干什么?!”
徐意丛趴在他的椅背上,“我哪天都有空。”
徐意丛把两块石握在手心里,说:“好。”
圣诞快乐!
他说:“我去南极挖石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等待太久,似乎就在昨天,她像个小疯子一样跑下楼,车子停在宿舍楼下,平安夜的雪花飞舞,雪落得整个世界都像莽原般静谧空旷,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轻快迅疾的搏动,带动血,带动神经,带出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久到难以自知的秘密,带着那个彻夜难眠的小姑娘在纷飞大雪中一步步走向她刚愎自用、命中注定的爱人。
她扔掉的两块石被他捡回来,埋进最孤寂的冰川里,时隔多年,又挖开逡巡无定的冰面,海底捞针般找出来。他答应给她的东西,至此全都补齐,他曾经把她藏起来,但永远不会把她弄丢。
她的声音很轻,睫也轻轻地颤,像那年她趴在地板上找丢失的牙齿,要哭不哭的时候最好看,他那时候混地想起一句酸酸的古诗,“半江瑟瑟半江红”。
她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大圣也乖乖挨着她坐好,疑惑地歪着狗,看她摆出一副小包租婆的架势,替自己讨价还价,“就这些?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