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没听见，往洗手间里走。

        进包厢门前，迦南才看过来，奉劝地口吻：把你的嘴，用在该用的地方。

        电梯抵达九楼，迦南往外走，你上有她的香水味。

        东的是城市规划局二把手，很多项目在他那边都有过手，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市委副书记、主任和最新城规建设专项的项目长。

        迦总还真是直率。果真是没用的棋子丢得彻底。后半句话，岳鸣压回到了肚子里，迦南所听到的就只是半句莫名其妙的直率。

        倒是涨本事了。

        你怎么在这？迦南自动忽略掉偶然撞见的寒暄情节，要是换其它任何一个人她或许都会多客套两句，但岳鸣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总显得不怪异，何况吴品群才出事，这类交际他更应该躲都来不及。

        岳鸣讪笑一声，迦总好像不乐意见到我？

        邬慈挪开视线，板正看向前方，假话说得气定神闲，即使正主在前也八风不动的。

        洗完手净后，迦南看了眼时间，从她出来已经过去二十分钟，这个

        迦南抬手：不必了，再见。

        很明显的假话，脸上没有一情绪是自然生起的。

        思绪戛然被一惊讶的男音掐断。

        迦南看了眼邬慈，邬慈起，伸手自我介绍：崔主任，我是邬慈，是这次北郊活动中心旧改项目的负责人，也是迦总的助理。

        邬慈：

        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了解吗？他不放过机会打趣：那我呢？

        见邬慈再抛接话都有了大致的固定范围，迦南知他是已经完全会意，起她提出去个洗手间，手搭在邬慈肩上拍了拍，对邬慈没什么暗示，只是这个动作当着大家面的，所以但凡是长了双眼睛的人就都能看到，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人，分量有多少。

        一圈交涉下来，邬慈对桌上人的份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迦南转过，右侧嘴角不经意地笑起，跟崔主任又聊了两句近期有待下发的市改计划。

        没说多久，迦南便把话给到了邬慈，她的话少下来。邬慈会意，这些天的大量应酬已经让他应对起来游刃有余，只是迦南没告诉他今晚是否有什么目的，所以他对在场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没松懈。

        岳鸣这个人，她用不上，也不想打交。

        邬慈听得认真，也不认真，脑子里浮现出八竿子打不着的画面。他挤出笑回应。

        转过看去，对面不确定的口吻陡然转为肯定：迦总。真的是你？好巧。

        服务员看到迦南，问了两句便带他们往包厢去。

        可她发现，这个人似乎有点阴魂不散。

        既然碰到，迦总要不赏脸去我那喝一杯？岳鸣笑着，脸上堆砌出真诚的褶皱。

        迦南微微侧，没说话，只是看向他，学着他习惯的耸眉姿势。她倒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助理。

        有事是假，迦南出来顺便透口气抽烟，实则也是把机会留给邬慈好直截了当谈些交易。

        这个点不到正规用餐的时间，来往的人数自然也就少，碰上熟人的几率也就小。

邬慈用指尖点了点鼻梁，好奇：你是怎么知？

        *

        迦南灭掉眼，站直，声音恢复一贯的冷调：没有。

        迦南倚在洗手间通尽靠窗前抽烟，想起邬慈刚才说舒卿轶盛情邀请他去她客。

        简短寒暄后，对方看向迦南侧的邬慈，问：这是？

        迦南扭过进包厢，旋即响起东主热情且中气十足的客套话：迦总，哎呀，稀客呀。来来，上茶。

        再笨，邬慈也反应过来迦南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了，还是给他铺路打。

        岳鸣脸上的表情在顷刻间消失殆尽，在迦南肩而过时，他也没坚持，只是沉眸看着地面，脸色深不见底地暗下去，连出口的嗓音也阴恻恻的。

        你好你好。崔主任紧紧回握住邬慈的手，可见刚才那番自我介绍起到的作用不小。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侧往自己上嗅了嗅，也没闻出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