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了双侧着躺在沙发上,齐蔬其实不算高,尤其在胡预面前,有对比更显出差距,只是这会儿,一米六五的长蜷缩在一米三的双人位沙发上略显促狭,尤其腰的塌陷感很明显。
时间静了一会儿,彼此都没有发出声音,就是他偶尔翻动卷面时,动作也变成了轻拿轻放。
胡预找来一张矮凳,挨着沙发尾坐下,上压了两个抱枕,鼓的,正好比沙发座面高出几公分,将她腾空在沙发外的小肚子搁在抱枕上,正正好,自觉补足了沙发的短。
思绪回转,落在手腕。
齐蔬不说话了,轻轻笑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口气,翻了个,面朝沙发背,将整张脸埋进九十度的转折里,她闻着老革的气味,夹杂着抽干了的棉絮和木肌理,隐约能透出灰尘的土腥味,耳边是雨丝划破空气的锋利感,还有他那句并不客观的话。
这世上多的是努力却办不到的事,齐蔬知。
能考上。胡预盯着卷面,有我在。
他太高估她了。
索放弃。
他早知她睡相很差。
就这样蹉跎着,数不清过了多少个二十分钟。
十五分钟过去了,胡预起走到沙发旁,他站着,看她的角度有些居高临下,觉得不太好,又蹲下来。手快要碰到她胳膊的时候,睡梦中的人忽然哼唧了一声,就这动静,想推醒她的动势突然缩了回去。
突然的,斜后方传来一句:我考不上京南。
梦境的对立面是现实。
这话说得轻巧,但只有他自己知握笔的那只手心冒了汗。
笔一撂,指尖敲击着桌面,他望向窗外,窗关着,玻璃面上雨珠一颗颗落连成细线,很快就看腻了,脖子再扭转几度,沙发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还有某人那一团奇怪的睡姿。
/
正当胡预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
她似乎躺得并不舒服,连换了几个睡姿,终于找到了勉强合适的位置。
si m i s h u wu. c o m
前,这些都不重要了。
童年的很多个夏天,这个客厅一直是他们上房揭瓦蹭零食的据地,玩累了,齐蔬就会在厅里横铺一张凉席,他们三个并排躺在上,他躺中间,左边是齐蔬,右边是易环宇,或者反一下,反正中间永远是他。
吐字模糊,更像是自言自语,是放空了思绪后最真实的自我剖析。
数学最后一大题默读了两遍仍是没理清题概,胡预闭目了一秒,再睁开,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一场枪战结束,后来齐蔬提出要睡中间,胡预非不让,就这他俩还能再吵一架。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打在窗框上的声响,规律,有序,像一首脉络清晰的眠曲。
几乎每回午睡醒来,她有大半个都在的地砖上,胳膊酸还疼,齐蔬就怪他,控诉是他把自己挤出去的,胡预当然不认,事实是一张凉席她四仰八叉睡占了一半,他和易环宇可怜兮兮挤在另半边,好几次他看她睡了界还会往回拉一把,至少在他睡着前是这样。
他靠墙坐着,望着正前方的窗,再是因为积灰而边缘发黑的吊扇,桌子上摊开的卷子,靠柜上有一座机,盖着一块白色的花边布,他顺便背了一遍记忆中的座机电话,等这一通都想了一遍,他又开始回忆刚才那数学大题,逐字逐句拆解,再从中找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