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员会结束后,你们班主任特意把我叫去办公室聊了聊。他问我,家里有没有给你报校外辅导。我回答没有。
你听了爽不爽快?
送到她住的小区,临下车前,齐青喊住齐蔬:齐蔬,我是你的谁。
齐蔬闷声不响,似乎在消化这个讯息,又像是在评估她话中的可信度。
齐蔬又一次抬眼。
齐蔬抬眼,齐青缓和笑了一下。
良久,开口,音色里藏着被利刀锯断枯树枝的摩声。
你是我侄女,我不信你我信他?什么甲乙丙丁就敢来当老师,还晗城一中,呵,要我说现在这师资力量真的堪忧,都什么质素。
这问题齐青想过,还想了久,从等她下课想到宵夜摊想到烤串上桌。
他要是敢给你穿小鞋,我就去教育局举报他。
还这么凶,齐蔬被她路见不平的英勇样逗得一乐,没忍住笑了出来。
齐青回眸,笑打了个嗝:难得一次,高兴。
齐蔬没应。
她像是说饿了,又拿起烤串,肉被风冷了了,但还是好吃,两口就扫光。
齐蔬的瞳孔颤了颤,然后垂眸,放下了手中的烤串,她拿起空签子,一下一下重复折磨着那片趴趴的娃娃菜,面无表情,像一个与世无争的杀手。
也有可能是心情好,食佳。
人进了入大堂,直到看不见影了,齐青才收回,开车,回家。
就正面刚,齐蔬并不意外,她小姑在镇上也是出了名的刺,附议不能忍。
说完还假意挥舞了一下拳。
我问他知不知为人师表四个字怎么写。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说你这次期中考的成绩跨越太大,据你平时课堂表现和作业的正确率来看,其实很不可思议,希望家长在这方面把好关。
怎么,你觉得我会被他三言两语唬住,还是说,我会因为他是你的老师而有所忌惮。
想过瞒着,但还是决定说出来。
齐青又拿出一片巾,慢条斯理地完手,和之前那张混在一起团成团,扔进了桌边的塑料垃圾桶,发出轻微咚的一声,力不轻。
齐青停顿,面色沉下来:他还说,高考是容不得其他小动作的。
然后呢。齐蔬问。
也期盼你能,适者生存。
我问他有没有证据,监控或者目击证人,他沉默了;然后我给他普了个法,无凭无据就造并散布虚构的事情,这叫诽谤。
不等她答,齐青又补了句:反正我说完爽的。
驾驶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念了句:没应酬的时候少点喝酒。
齐蔬答:姑姑。
这就是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你不好奇我怎么回复的吗?齐青问。
齐蔬问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好好坏坏,正向的负面的,生活就是如此,你会遭受恶意,也会拥抱光明。
也期盼你能接受并这样一个猜忌,秽乱,私侧衍,但依然春意盎然的好人间。
齐蔬不明所以地点了点。
夜宵结束,齐青喝了酒,打了电话让老公来接。
无论如何我都想将这份真实告于你知。
她倒了满杯啤酒,一口气咕噜干了,完了很自在地打了个嗝,完全爽朗。
齐青这下真的笑了。
没错,我是你姑姑,齐青半个子趴在窗框上,人探出来高过车,路边店铺的霓虹灯牌打在她饱满的额上,鼻尖上,她笑得生龙活虎,我和你是一的,永远是,记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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