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车驶出村口那颗老槐树，无数红艳艳的平安符在树梢上摇晃，李舒雪隐隐约约望着树干，感觉自己和钟敛的婚姻被某种神灵祝福过，她高兴地弯着眉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

自己的轻轻地哼，拒绝说不出口，这副很久没有品尝过这滋味，她有些沉溺，难免要想到某些更剧烈、更令人羞耻的爱回忆。她捂住脸，闭着眼睛，尽量不去想，尽量活在当下，尽量忽视心脏突然的疼痛。

        钟敛来接她的婚车在快中午的时候到，她盖着红纱盖，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钟敛，可以不可以不这个，不好看路。

        李舒雪侧过，住嘴。一场事结束，两个寂寞的人相拥而眠。

        李舒雪眨眨眼睛，这红纱盖虽然透光，却实在局限视线，看谁都是朦朦胧胧一个影子。她搀着钟敛的胳膊上了婚车，李文高帮她打理裙摆，她坐直，手被钟敛握住。他对李文高说：小高坐后面那辆车，委屈一下。

        陆正衍给她编织的梦太美好，梦碎之后的怅惘感延续至今。

        他整夜难眠，摆着一张冷漠沉静的脸，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余光往一边瞥，李舒雪的卧室门紧闭着，里面还是原模原样的摆设，他暴躁地拧门把手，力气大到要把这物什卸下来。

        怎么了，小高可以和我们坐一起的。

        毕竟是新婚的日子，李舒雪心情也很好，抱着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钟敛，钟敛回复得很迅速：好漂亮，老婆，等我来娶你。

        这半年钟敛不时发一些李舒雪的照片过来，她那么温婉地笑，都是对着别的男人。这回钟敛终于了她了，开口便是百万才肯离婚。

        李舒雪低下，有点呆愣，在陆正衍边她总是自卑，很少有人视她如珍宝。

        遥远的澜院中，陆正衍站在卧室的窗前，楼下热闹的人群刚刚散去。他愤怒地把手机砸烂，淫秽的视频还在碎裂的屏幕之上播放。

        钟敛笑：着吧，小雪太美了，不能给别人看。

        他把衣柜角落的护手霜一把拿出，摔上门上了楼，把这东西锁进了保险柜，厚厚的金属隔绝住它似有若无的味，幻觉还是现实都不重要，他不想看见，不想闻见。李舒雪的婚期在初五，他知，他更知，冬天过完了，这个护手霜，她用不着了。

        陆正衍很久没有这样怒过，滔天的怒火仿佛把心肺都烧穿了，只要一想到李舒雪在别人下动情息，用她春泉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别人他就有种被人背叛和欺骗的恶心感和恼怒，他的咙像被蚂蚁啃噬，每吞咽一次口水他都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呼不畅，睡意全无。

        车开得越远，钟敛的焦虑就愈发明显，李舒雪悄声问他是不是紧张，他牵强地勾了勾：当然，娶小雪，没有人会不紧张。

        初一钟敛回了自己家，他们约好的婚期是初五，李舒雪不紧不慢过着日子等。

        嗯。

        钟敛举起手机，对着他们连结的拍摄，李舒雪出言制止，可是很快便想起陆正衍也过同样的事，便懒得说了。钟敛将她红的和的都拍了进去，拍完以后趴在她耳边轻轻地息，这是独属于我的新年礼物，谢谢舒雪。

        李舒雪在红盖下抿住嘴，想着结婚的日子，就懒得争辩，由了李文高上了后面的车。钟敛一路东张西望，手心急出了汗来，他蹙着眉静静等待，他不相信一个会把情妇囚禁在家的男人会无动于衷她结婚。只要陆正衍出现，他可以将手上的新娘拱手相让，拿了钱，转就上李文高的那辆车，从此远离

        她那双手，该用绳子捆起来，用手铐铐起来，她那个人，应该跪在他下认错赎罪

        李舒雪舒展笑意，轻轻摸摸李文高的脑袋，这半年，她给他留了长一点的发，可以梳出一个面的后背发，就摆化妆师也给他来了一点发胶，他穿着新衣服眯着眼睛好奇地摸自己的脑袋，李舒雪感觉实打实的幸福。

        妈妈，你好漂亮。

        -

        初五这天一大早她便收到一套鲜红的嫁衣，嫁衣样式传统，她一看衣服的针脚那么紧密整齐，李舒珝心疼地皱起眉，不知钟敛花了多少钱找来的。

        后面车宽敞，压皱了你的裙子就不好了。

        她坐下让化妆师为她弄一个套的妆造，金灿灿的饰插进她的盘发里，李文高在一边好奇地摸垂着的金链子。

        谢谢你钟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