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后来再来见他,雁双微便也不拘于虚礼了。
不行礼是因为往常只要她一动念,那灵力就自然束缚住她,让她无法躬。
今日雁双微来此并没有什么阵上的问题询问眠绝,只是觉得在他这待着极为舒心,便不假思索地来了。
数日钻研阵着实让雁双微耗费了不少心力,尤其是得了灵犀角后,她就一直沉浸在用神识刻绘阵石中。
眠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
眠绝答:“天上天所授近乎于,阵法亦循而来,是以我能对阵法有所了解。”
雁双微一到门前便有穿着银纹边白袍的天上天弟子为她开门,带着她到了眠绝房外。
眠绝再次落座回椅上,脸正对着她,却不再举杯喝茶。
雁双微今日并不急着向他提问,而是一直双目注视着他。
且即便雁双微没什么正事来寻他,眠绝也未有任何不耐。
“首席,雁长老到了。”
她的呼逐渐变得绵长,离她不过几尺的眠绝自然能够感知她已沉入睡眠。
他并无叫醒打断她的意思,而是上前取下了她手中杯盏,点燃了一株安神香。
向后靠在椅背上,合眼犯困。
即便是这般说了没什么,但心里仍然抓心挠肝,是以哪怕端着茶杯,心也完全没放在上面,而是频频扫视眠绝。
“世间万物皆循理,那你岂不是全都知晓?”
现在松懈下来,便有止不住的怠懒涌起。神渐渐迷蒙,整个人宛如日照下的猫,在一片阳中丝毫不愿动弹。
眠绝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偏避开她的打量,出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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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绝仍坐在桌前斟茶,雁双微走过去坐到他前。
天上天弟子福神一礼后退下,雁双微进了房中。
即便那日后眠绝便没关过房门,可他们通禀也只在门外,且低着,不敢看屋内一眼。
其实她是在想,她每次来时只见眠绝烹茶品茗,却对她有问必答,无所不知。所以心里好奇,天上天当真如此神异,不视不观便可知世间万般事?
眠绝否认:“并非如此。万事有循与循心之别。循有常,可以推算。循心万变,便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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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不存反噬之苦,但数度的神识耗尽也让神乏累,带来了不少疲倦。
雁双微摇,“没什么。”并未将心中所想告知。
眠绝却察觉了她几度想张口又压下的举动,面上更加温和,着笑意:“想问便问吧?”
香气袅袅升起,房中充满的静谧沉静的氛围。
得了准许,雁双微再按捺不住,说出了心中困惑。
双微得了许可的次日曲疏邑便带队教育了一番常常围在门口的弟子,其中有些刺儿被关了几日禁闭,之后便没有一大群人候在门口了。偶尔装作偶然路过的弟子不过零星几位,翻不起什么风浪。
若非面上白绸蒙眼,简直是一直在凝望着雁双微的睡颜。
雁双微点,似明似悟。
清茶一盏,入口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