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春月赢了的话，石白瑛就听她的安排，反之，石白瑛就不陪她玩这游戏了。

然后，她手指一勾，按下了拐杖把手位置的隐藏按钮。

圣母玛利亚在上，请您阖上双眼，不要看见像我这般污秽不堪的罪人！

叩叩叩！

春月收回拐杖，从车窗隙确认林若华失去行动能力，才绕到车子另外一边拉开后排车门，稍微捧起腰间的假，弯腰上车。

星标两个词语，分别是牙语的“谢谢”和“对不起”。

司机拉开车门，伸手护在车门。

她敲了敲隔板：“阿城，开车吧。”

“你让我喊了那么多声爷爷，还不得轮到你喊我？”春月把林若华扶正，将插在她额的细针出收好，还好心地为她系上安全带。

声音戛然而止。

老太太从边经过时，林若华看见她朝自己友善地笑了笑，于是她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老太太手里还拿着份地图，手指着地图，嘴里碎碎念着发音不大标准的“excuseme”。

他起了玩心，带着春月去了赌场，要了两万筹码，一人分一万，两人分开玩，谁在一个小时之后手里的筹码多，就得听对方的话。

林若华看了老太太满的白发几秒，最终还是将车窗降下，语气温柔：“MayIhelpyo……”

“……太太，可能要落雨了，我们得走了。”

“这位老太太跟你说什么了？”她问司机。

她敲了敲隔板，笑：“等下可辛苦你了，要睡在烂泥巴里。”

此时的老太太已不见刚才焦急的模样，满是皱褶的嘴角扬起，轻声说了声“desculpa*”。

司机低沉的声音将林若华拉回到现实，她急忙背过抹泪：“知、知了，你先到车上等我吧。”

上车后林若华打开手包，拿出丝缎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糊成一滩黏腻的眼妆，可当她理完，她发现，司机还没开车。

拾起落在地上的披肩，她缓慢走下石阶。

石白瑛哼了一声：“愿赌服输。”

像被抽走骨似的，林若华直直往后倒到凳上。

驾驶位的男人一改之前阴沉沉的脸色，眉眼轻松，声线也不再低哑难听：“谁让你非要玩我的拐杖，那就只能当小老太太了。”

但驾驶座没有任何回应，一片寂静，只剩车子引擎声低沉，像潜在深海里的鲸鱼发出的沉。

————作者的废话————

瞧，连圣母玛利亚都在为谁哭泣。

三天前春月提出要合作，黑鲸的委托人有权临时中止任务，还有一次修改人物目标的权利，春月想让林若华把委托目标改成别人，这样既能继续进行任务，能收钱能积分，她又无需破坏自己的原则。

1活埋（3200）

这种有悖常理的决定，着她堕进地狱！

“好。”

她低着走得小心，因为脚上的细跟高跟鞋很容易会卡进石里，而边已没有了那个会牵着她护她周全的男人。

是牙语。

而且这样，石白瑛不用动手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遠遠的，林若华瞧见司机正与一位拄拐的老人家说话，走近一些，她看清那是个外国老太太，一卷发银白，材矮胖驼背，着金丝眼镜，穿长至脚踝的宽松雪纺裙，胖胖的手腕挽着一乌木黑的拐杖。

“porra*……这种天气穿假真是要热死了。”春月挠了挠锁骨，今晚的假太厚，闷得她浑发。

结果是

林若华收拾好情绪，一遍遍劝服自己狠下心，既然动了殺心，她已经没有回路。

走到车前，林若华听见老太太正愉快地对司机谢：“ada，ada*！”

车窗玻璃蓦地被敲响，林若华吓了一大，她捂着口，按下电动窗帘的按钮。

车子启动，很快汇入夜色中，天空开始落雨，淅淅沥沥打了大理石像，洇开水痕。

林若华垂下，十指交缠紧攥成拳，断线的泪珠一颗一颗跌落，打了至今还带在无名指上的钻戒。

遮挡前后排的隔板玻璃一瞬间从磨砂变成透明，安静无声的前排这时终于有了动静。

走完长长的石阶，刚哭过的鼻尖还泛着酸，林若华了鼻子，往停在路边树荫下的加长黑色轿车走去。

这个计划听起来是妙，等同于石白瑛只需要合她几场戏，就能收到钱。

石白瑛扯了扯白手套，调侃：“行啊，，快坐好，准备开车了。”

“她问附近哪里有巴士站，她想下山。”

春月取下银白假发，正撕着面上假，听见雨声，摁开些许电动窗帘，从拉开的一线隙中看着车窗上落满水珠。

打开了一半的车窗探进了一黑子，像死神的利刃抵在林若华的额前。

窗帘滋滋声往后退，开了一半，林若华松开按钮，探一看，是刚才那位牙老太太，神情焦急不安。

林若华有一刹那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海里，即将要被鲸鱼生吞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