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钱？”

        背后桃肉倏地被咬开的声响。

        “我倒不知，你们还养了狗。你们是出去给小年庆生吗？”

        “我？哪呢！我！你妈！”

        小摇铃搓搓手上的鸡疙瘩：“没事，再见，生日快乐，再见。”

        “怎么了？”

        “少装蒜，该多少给多少。哟，蓝蓝姐？蓝蓝姐你——”

        陈年骨悚然：“小摇铃，你手臂上有条蚂蟥。”

        “你们出去玩了？”

        他俩白天下田，晚上挟狗和村里一众孩子乱跑。小摇铃俨然孩子王。陈年恶气全奔跑出去，像个活傻。一天夜里十二点左右，他睁开眼，拿起手机。

        “热水烧了水，你去洗个澡吧，你房间收拾好了吗？”

        陈年笑愣了，看过去，陈蓝抱蹲在他家门口，面色苍白，恍惚的样子。五月早晚也凉，他和小摇铃都还穿着外套，陈蓝一件薄薄的短袖。他下意识想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她。陈蓝扶着墙自己慢慢站起来，笑着：

        “对啊，这不是五一劳动节吗？蓝蓝姐，你吃桃子不，我去给你削。”

”

        “年年，你密码改了。”

        两人山炮进城地回了安州，陈年推着鼓鼓的行李箱，还在傻乐。小摇铃牵着花花，抱一个大黑包：

        “行，那姐你就在这坐着，就别送了啊，我先走了。”小摇铃顺驴下坡地跑了。走前看了陈年一眼。

        “年年，你密码改了。”

        “我哪里半死不活了？”

        “你隔有衣服吗？你回自己那边洗吧。”

        “你俩不住一起呀？”

        “陈年，你密码改啦？那你还傻站那干嘛呢？过来开门啊。”

        等走的那天，主人家笑呵呵地过来送行：“下次再来，下次再来。下次还要什么提前打电话说，我给你们留。”

        果不其然，手机上一条消息。

        陈年有点魂不守舍：“哦，没事，我待会先让你回去。”

        “这袋豇豆我不要，丝瓜我俩一人一半，四季豆都是我的。钱多少？”

        他想了想，舍不得删，选了不显示聊天。

        陈蓝咀嚼嘴里的桃肉，无声地咀嚼，倒有点委屈的样子。陈年心说，你委屈什么？改了

        这出戏居然还有连续剧。小摇铃称职地扮演起女友角色，连花花都短暂地成了他们共有的狗。陈蓝捧着热水：

        小摇铃过去搀她：“蓝蓝姐，你咋在这呢？你在这你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她边说边去按密码，密码错误，她：

        走到陈年那，边洗桃边小声：“咋办？你姐咋突然来了？”

        小摇铃指着手：“待会我带你上那偷桃子去，看见了吗？就那棵河边的树，不知熟没熟。”

        “……陈蓝，你有病是不是。”

        “那哪能呀，我多保守。”

        “麻了。”

        陈年慢吞吞走进来，桃整个都是青的，也亏得陈蓝能面不改色吃进去。她脸那么白，眼下也青，陈年不由又柔，想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陈年把削好的桃垫张纸放陈蓝面前：“不了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带姐去附近酒店，你这几天也累了。”

        她对陈年家里轻车熟路，陈年去烧热水，小摇铃陪着陈蓝在沙发坐着。陈蓝环视一圈，仿佛刚来这里一样，打量了一会儿两人的行李和花花。

        “是呀，”要不说小摇铃反应快呢，“蓝蓝姐，你今晚住我那呗，我就住隔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