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他摇摇头,说道:“贫道与王炳贵和其老母亲也只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无法替他们做主。”
金传昌叩首的动作僵在原地…
他来此本就不是为了替谁出头,只是单纯的觉得李氏若是得知儿子王炳贵已死的消息,多半也难独活。
“……”
陆昭昭并未作答,而是看向一旁默然以对的张修缘,满是歉意的说道:“让道友见笑了,此事我确实不知情。”
张修缘不愿与他们多打交道,当下走至赌桌旁,说道:“贫道在此间赢了二十局,约莫赢了万两银子,这些银钱就算赎回地契了。”
陆昭昭见他并未多在意,意有所指的提醒道:“道友既来此为那王炳贵出头,此事该如何处罚,当以道友意见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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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小姐…”
下山到赌坊走一遭,将那祖宅地契赎回去,了结他们母子二人所奉红尘烟火气的因果,顺便看看赌坊的吃相究竟有多难看。
金传昌面色一白,紧忙辩解道:“小的经营此间赌坊,本就上不得台面,手下三教九流都有,人心难测,小的也难保手底下的人各个都会遵守规矩啊!”
张修缘默然不语。
“还请小姐明鉴!!”
她冷哼一声的看向跪倒在地的金传昌,冷声质问道:“金传昌,你也是家中老人了,还记得家规吗?”
“……”
说罢,他将赌桌上的那份地契叠起收起袖口,拱拱手道了句‘告辞’,便信步出了赌坊的大门。
“陆道友误会了…”
么回事?”
“……”
金传昌喉结上下滚动,又对着张修缘叩首道:“小的愿亲自去寻王炳贵老母亲,奉上祖宅地契,说明个中缘由并断指赔罪。若是她老人家愿意,小的愿为她老人家养老!”
“错了就是错了…”
张修缘摇摇头,说道:“贫道来此并非是为谁出头,只是不想让一位老母亲带遗憾而去罢了。”
金传昌被吓到屈膝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解释道:“那服毒之人唤作王炳贵,此人好赌成性,是附近有名的败家子。他以前有些家资,常在赌坊玩,和赌坊里的人也混熟了。只是后来他败尽了家资,玩的就少了。”
陆昭昭摇摇头,正色说道:“你既负责经营此间赌坊,识人不明、御下不严也是你自己的责任。”
想到自己方才信誓旦旦的说赌坊的生意向来规矩,她只觉得面皮阵阵发烫,心中似有一团火烧。
“道爷仁义!”
最关键的是,这厮还敢欺瞒自己!
金传昌闻言心神一颤,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只凄苦的俯身叩首,说道:“小的奉命经营此间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还望小姐…饶小的一命。”
“起初,下面的人只是觉得那王炳贵没什么钱财可赌了,便没多理他。许是那王炳贵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故而时常显摆他家祖上富裕,祖宅宽敞云云。下面的人被他搞的不胜其烦,就设个局把他家祖宅地契赢了去。”
门外的一众泼皮无赖见那道人出门,皆是被吓了一跳,或是将视线转移至别处假装没看到,或是看看天色,嘀咕着要回家收衣服了。
“那王炳贵输了祖宅地契,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前些日子一直躲着不敢见人,他那老母亲为他哭瞎了眼。昨日也不知他从哪弄了点钱,又来这玩,输完钱出面便服了砒霜,等我派人把他送去医馆,人已经死了。”
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一个外人不好替李氏做主,也没有再丈量这赌坊吃相有多难看的心思了。
张修缘微微颔首,也算明白自己方才在赌桌上提及王炳贵时,金传昌为何会心虚的瞥了眼二楼了。
暗想怪不得自己来赌坊落脚,金传昌这厮战战兢兢地不敢多看自己一眼,原来是做了违背教义之事,心虚!
陆昭昭听的面色阴晴不定…
所求的只是个念头通达而已…
他说着哀叹一声,满脸苦色的又道:“再说难听点,小的虽不入流,却也还没落魄到去算计一个市井赌徒的地步。若非今早那王炳贵在赌坊门前服毒,小的压根都不认识他是谁,更不知道有这回事!”
“这……”
“……”
“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