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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案之长乃是工家考据后量定的距离,近则冲,退宜疏,修行之人更讲究毫发生死,费阁主此举亦是让女子心眉凝蹙,语气也冷了几分:“原来费阁主是来探我的底线,我与璃央的恩怨无需外人挂念。费阁主若真才德深厚,倒不如亲自去总阁数说,正好雷芳真人也在。”
“费阁主……”女子方启唇应答,男子忽然严厉道:“少鸿先生,我好歹也是鹄生阁主,还请叫我……”
女子淡然道:“你请我附同提卷,捕剿青璃央,但总阁早已下了简告,费阁主难道不知。我鸿仙阁主各大宗门易货拍卖,鹄生阁经营凡俗情报,既然公务有别,又为何强要拉上我一个孤家女子。还有一事想与费阁主请教,鹄字阁的生意遍布三州十七国,十几家的门铺损赔便让一阁之主来强叩我的厅门,怕是会让总阁失望吧。又或许费阁主是有别的目的?”
“是暂代的阁主,费阁主想要僭越不成?”女子严正地说着,目光却不看向他,好似连被她看一眼的价值也没有。
那声音只是不断往复着之前的话语,任由他高呼仍旧无果。寒霜暗夜风啸催,云骞越发迷茫,疲累地蹲了下来。蜷抱起身子想要留住最后的温暖,渐渐昏沉的眼皮让他再难支撑。
银雪埋身,霜月昭辉,就在云骞朦胧入眠的一刻,恍惚喃说道:“这月光跟澈玥好像。”
鸿仙阁上层的一间雅阁之内,一女一男正品茶商谈。女子芙蓉秀面,仪姿典雅,腮下的一点美痣浮着别样的贵气。男子面庞丰腴,衣着雍容,粗硬的须眉直梳得一丝不乱,只是此刻却面色愁苦:“少鸿先生,非是我扰此间清净,但自从这妖媚子出了青丘,一路上我鹄字阁接连被她端了十七家。如今不但于东州徘徊不前,还专找鹄字阁的门店一一拆毁。方才一名少鹊提报,连空寺附近又被端了一家,再这么下去,我生意可真做不成了。”
最大的泊船入口处,一方三丈有余的紫木栏碑,立书:鸿鹄致观。高矮廊屋外绕三座浮楼星布错落,两翼的浮楼一名鸿仙阁,一名鹄生阁,居中最壮观的则各取一字,名为鸿鹄阁。
为了不输气势,费阁主刻意将身子递进了些:“难道少鸿先生不想除了那妖媚子?”
女子奉礼有矩,送费阁主离去。刚展开厅门,便听到一名鹄生阁弟子指着门旁的侍童说道:“就凭你这个鼠精还想赶我离开。”
……
男子一举试探打在了空处,不由得心火渐盛:“少鸿先生养气的功夫在下自愧不如,只不过两阁连枝,你当真不讲情面么?”
抚阳湖,早名送阳湖,乃是距连空寺以西数万余里的大湖。因送阳有薄暮临终之意,后被名家修为抚阳,寓意天高远瞩,与日同循。湖中产物富庶,又兼着水路通达,周边围有诸多船坞水筑,湖中还堂皇搭建着一大片楼筑。铺层下根根巨木林立,华庭边长桥飞廊锁连。
眼前这位神情和雅,实则玲珑机敏的女子,不由得让费阁主心神一紧:之前未有谋面,多少轻视了她,现在看这女少鸿进守有矩,器量也是有的,难怪鸿仙阁上下对她敬服。
被称作少鸿先生的女子静静品着茗茶,运杯抚口之间透着明和从容,随后端托着杯碗直待绿叶静停。
费阁主脸上一僵:“看来我这鹄生阁主还不如少鸿先生来得称职,既如此在下只好另作打算,今次便不再叨扰了,告辞。”说着便是一抱拳,准备离开。
“前两次你托口不见也就算了,现在我亲身过来,你还要敷衍了事么。”男子似是有些恼怒,搭在桌案上的手臂暗行法力,荡起了一股威势。
说着,女子灵眸一转,凝视向费阁主:“比如,探一探我这正选少鸿的资历。”
听到暂代两字,费阁主的面色立时有些难堪。七年前上任阁主空悬,自己被提拔至今,一直兢兢业业,就因缺了一场传接的礼宴,常被人诟病德不配位,甚至隐隐成了一块心病。如今被等位的同僚当面指质,亏得常年修练的心性,才能压住火气:“少鸿先生请讲。”
“费阁主难道一点不知?”女子半疑半嘲地问了一句。。
看着静托的茶水忽然泛起水纹,女子蛾眉轻颦,移手将杯碗放在了桌案之上,任它波动。
‘雷芳真人来了总阁?传闻三年前出关便不知去向,都说是云游海外,为何突然造访?’费阁主惊疑之中缓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