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第二天一大早,高淄来到镇政府。他的办公室在三楼,紧挨着书记。
高淄听着对门有了动静,他等了20多分钟后,便敲响了乾森的门。
“进来。”乾森正拿着一张红头文件,看见高淄进来,满脸笑意,“你来啦,请坐。”说着,乾森正准备起身泡茶,他又迟疑了下,“茶在那个柜子里,自己动手。”乾森精瘦高挑,举止谈吐内敛,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有些秀气。
“书记太客气了,今天向您报个到。”
“高淄老弟来过几次凤凰啊?”
“说来惭愧,那会儿当记者的时候来过一两回吧。”
“今后,就我俩搭班子了,你是宣传出身,想必对凤凰有一定的了解,我们的任务重啊。”乾森拿起茶杯吹了吹。
“相信在您的领导下,凤凰一定能涅槃重生。”
“哈哈,果然是文豪,说话就是不一样。”心想,这是来了位比自己说话更文绉绉的人。
凤凰镇离县城远,很少有记者会主动到这里来,高淄对凤凰的了解也不算多。在来之前,他对凤凰镇政府人事、经济做了一定的了解。凤凰镇户籍人口35806人,但实际常驻人口不足2万人。
“我们镇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压力大啊。”乾森拿着手里的文件,突然对高淄说。“今天,你就熟悉一下工作,晚上我们哥几个聚一聚,为你接风洗尘。”
四十
楚樊君回到家,这一趟旅行耍的有气无力。她一个人在海南租了一套民居,白天睡觉,晚上踩水,全然不管糟心事儿。果然,大海的敞亮和时间的流逝是治理伤痛的上好办法,曾经的歇斯底里在这里变得格外平静。
她希望丈夫懂自己,可是她又懂高淄多少呢?她嘴上说风花雪月矫情,可自己却要求丈夫浪漫体贴。
“说到底,我们都不懂生活啊。”
家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楚樊君径直拉开衣柜,发现高淄的厚衣服还在,秋天的衣服少了些,他本来衣服就不多,楚樊君也不敢确定高淄走了没走。
“是希望他走了,还是没走?”楚樊君的矫情劲又上来了,“如果我希望他没走,我会怎么对他,我们之间需要解决什么问题?”
“不理睬。”
“意思你就是想跟他发发脾气,还是舍不得他。”
“不,一想到后面的日子都是这样,也没有任何意义。”楚樊君自言自语,她琢磨着自己对高淄的感情,她对高淄的道德底线容忍度。
“搞暧昧是一件无法原谅的事儿吗?”
“是。”
“那就应该决绝离开。”
“那为什么你还这么心痛?”
“……”
楚樊君躺在床上,果然,一回家,所有的痛苦接踵而来。
“楚樊君,你就是这样折磨自己的吗?”
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老师间传言“楚樊君因丈夫远调乡镇而看不起他,提出了离婚”“高淄与电视台同事通奸被楚樊君抓了现行”……但楚樊君对离婚一事儿,一直闭口不谈。
大家的指指点点对于楚樊君而言,其实没有多大影响,她白天上课,晚上便沉心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