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自在嘿嘿一笑,“多谢老贤者夸赞。”
“老贤者,你能看清那小子的底细吗?小道无论怎么瞅,这小子身上总是有一层云雾遮着,算也算不出来,实在是头疼。”
今天天气不错,出了太阳,还挺大,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邱自在恹恹道:“无所谓了,反正小道如今境地,就算是脱离桎梏,重返巅峰,也一样任人捏圆搓扁。还不如随心所欲,想说什么说什么,顾忌太多,自找不自在。”
“什么话都敢说,小心祸从口出啊。”
关大虎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更是关系最好的过命兄弟。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相信你也会想尽方法来救我的。”
连风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但语气依旧平淡有力,“别浪费力气了,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个情况,这辈子算是到头了,不必再为了我,浪费些以后有用的人情与运道。”
“但有些事情,最好别知道。好奇心,可是能害死九条命的猫啊。”
连风被关大虎的话噎得无言以对,干脆闭上嘴巴不说话。
邱自在有些意外,“不是他?那吴老他们?”
“朝闻道,夕可死矣。小道无知,所以无畏。”
邱自在轻叹一声,“天下棋局已成定势,总要有个异数打破僵局。小道只是看他们都那么看好那小子,就想摸一摸那小子的底,看看那个异数,是不是他。”
关大虎将檀木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张宣纸,小心翼翼德打开。
啧啧啧。
他想起了白孤那天晚上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谁理你。”
“你滚蛋。”空气中传来一阵没好气的声音。
紫袍老人抬头看向某个方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在老夫这里验证些什么?是想确定某件事?”
因为这是目前唯一能救连风的法子了。
关大虎双手颤抖,但依旧稳稳地捧着手里的檀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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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两句话。
“小道只是看不惯那小子的臭脾气,更是羡慕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好的运道。吴老、老家伙、幺九馆老板,这些人都站在那小子身后,看着就不爽。”
“好说好说,既然吴老盛情邀请,那老夫岂有不从之理?”
,“老贤者,您别转移话题啊,您还没有回答小道的问题呢。”
“别有所求,各有心思而已。”紫袍老人看向城南方向,含笑道:“吴老,老夫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真是可惜了。
紫袍老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真是明月不知羹本心,吴老也一样不知小道的婉转肚肠啊。
关大虎双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这个面对道域境女子虚影死战不退,哪怕是身受重伤也没有吭声的壮汉,在这一刻一个没忍住,就滚下两行热泪,呜咽起来。
“关大哥已经为你奔波思虑很多了,你就算要死,也得还清这些再死,不然你能死得安心?还有,你爹娘的仇,你得自己去报。出师未捷身先死,或者让别人帮忙,算是个什么事儿?你是剑修,别让自己死得那么憋屈。”
紫袍老人低头看了邱自在一眼,“有些东西,别乱打听。”
“哎呀,吴老,你这样说话,很伤小道的心诶。”
邱自在抬起头,眼睛微微一眯,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
邱自在嗷了一声,“吴老,小道也要吃火锅暖暖身子,天太冷了。”
关大虎又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伸出一只手缓缓打开了檀木盒子。
瓶中丹药,可缓一月性命无忧。
“求知之心,时时怀存,这不是对于求道的最大敬意嘛。”
没有想象中的灵光四溢,也没有强大的气息激荡,只有古朴简单的两块长条木牌,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张折了两折的洁白宣纸静静躺在其中。
这句话说完,庭院中的气息便已散去,都不等邱自在下一句恶心言语蹦出嘴,譬如小道脆弱娇嫩的心灵都要被您这跟料峭春寒一样冰冷的话语伤得七零八落,久久缝补不齐,非一张万年龙心藤编织的圈椅无法治愈。当然了,有其他比如万丈天山上的净水莲花心,答神沟深处的不朽铁木,或者是吴老您亲自炼制的某一炉丹药,也都是可以的,小道为人宽容,都不挑之类的言语。
紫袍老人又看了邱自在一眼,“你就这么好奇?”
有一道笑声在庭院之中响起,“贤者实话实说而已,我生气作甚?有时间来长洲药馆聊闲天,我这里有好茶,火锅更是时常备着。”
连风微微偏头,看见了宣纸上的内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说不清的表情。
“不是。”紫袍老人想都没想,就直接丢了有个答案给邱自在,“异数另有其人,不是他。”
“一颗道心净若琉璃,坚如磐石,不多见。”
救命之法,在于龙胆坟。